“嗯……”青宁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挣开扯着自己胳膊的双手,箭步如飞的飞扑着趴在田儿的身上,也正好接住了正在下落的棍子上。
行刑之人收不住,只能落了下去,可是第二下却迟迟……
“打。”又是一声,冰冷刺骨。
行刑之人,这下子不再迟疑,手起棍落,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青宁的臀部。没有几下,身下的裙子已经鲜红,甚至与血肉连在了一起。
“格格,求你,起来吧!让奴婢受吧!”田儿被打的已经没有了力气,而现在青宁全身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压住了她,让她实在是动弹不得,她好悔啊!怎么不是她趴在格格的身上啊!
青宁突然之间很想笑,可是却是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感觉心口一阵的绞痛,一口血没憋住,直接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然后,整个人便直接跌进黑暗中。
只是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是有种解月兑的感觉,身子很轻,很轻,像羽毛,已经被风吹了起来,飘在空气之中了。
“格格……”田儿的一声长叫,不知是太凄惨还是怎么的,居然让行刑之人手中的棍子落了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惊,难道……
这里最吃惊的当属孟占宇,看着那一下又一下落下的棍子打在青宁的身上,他居然忘记了喊停,他没想到她会冲上前去替一个奴才受刑,他没想到,居然受着如此重的刑罚,她居然连一声都不吭。这连一个男人都承受不了的军棍,她居然……
她没有看他,但是他却知道她的眸光是看着身下护着的丫鬟,那带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感让他触动。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世人厌恶呢?那主仆之间的情,怎么可以是……是这样的!
他的心痛着,耳边好像又回荡着那天低沉温婉的古琴声,所以……他忘记了喊‘停’。只能任着那军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身上,直到那个丫鬟大声的叫出,才让他收神,魂魄归位。
“来人,快,快去找大夫。”他突然之间又不想让她有事,不想让她死了,他有种想要了解她的冲动,事情已经如此了,为何还要让自己钻在死胡同里呢?不要,不要,她不能有事,绝对不可以……
孟占宇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把她抱起,怕万一抱起她,她会不会像个瓦片般的碎掉,从他的指尖流走呢?
“将军,求你救救格格吧!”这时的田儿还是被青宁压在身下,她不明白,刚才明明有听到将军让人找大夫的,可为什么现在却又怔在这里。
救?她快要死了吗?
不许,“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谁也夺不走她的命。”说着,长臂一伸,孟占宇已经把青宁抱进怀里。
痛。死了也会痛吗?
抱着青宁的孟占宇大步的出院,直接往青宁的小院走去,健步如飞,很快的就来到这里。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新房,这里最初是他与青雅的新房,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精心布置,哪怕一个茶杯,一张椅。只是后来,这里住的是青宁,所以,这里带给他的,都是一些他不想的回忆。
想要毁掉,可是……又舍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抱着青宁,她每一下的痛,他都清楚的知道,甚至是那种痛到心悸的感觉他都能清楚的感受着。
从来不曾这么小心过,生怕她的身子碰在榻上会痛,所以,他让她轻轻的趴在上面,很小心,很小心,好像,青宁就是一个欲碎的瓷女圭女圭。
“嗯……”她还是痛了,刚才那棍子好像不是落在她的臀上,好像是落在她整个的身躯上,已经把她整个人都给打散了。
“忍一下,大夫很快就会来了。”他从来不会安慰人,所以,即使说出安慰的话也是如此的笨拙。
大夫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大夫来了她伤就不会痛了吗?
青宁现在已经处于一种昏死的状态,耳边什么也听不到,唯一的感觉就是痛的麻木。
“来人,捉个大夫回来。”为什么去医馆找个大夫会这么慢啊!他弟弟不就开着医馆吗?为什么自己家人办起事来也是如此的慢啊!
也许他的这声吼真是管用了,只一会儿的工夫,就看着一个年轻的医者背着箱子快步的跑了进来,“将军。”
孟占宇一看来了一个这么年轻的人,脸上顿时黑了起来,眉头一下子拧紧。他不是怕这大夫医术不行,而是……那男人太年轻,如果是个老者也就算了,但是……
她虽然不怎么受宠,但是好歹也是个格格,千金之躯,哪能……
“大夫,救救我家格格吧!”这时,田儿也挪着艰辛的步子进了屋,一看到这位年轻的大夫直接捉着人家的袖子连哭带嚎的。
现在即使孟占宇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把这大夫赶走,再去找一个,即使他能等,榻上的青宁却也不能等了。那触目的鲜血又一次映红了他的眼底。“快点过来给格格看一下。”
“是。”年轻大夫急忙应着,上前一步来。
可是,孟占宇的步子比他的还快,已经提前一步把幔帐解了下来,而且轻轻的把青宁的手腕给拖了过来。
大夫一边拭着青宁的脉,一边紧张着,连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都不觉。
“到底怎么样。”孟占宇有些不耐的低声说着,看着那年轻大夫紧按在青宁腕上的三指居然有些不舒服。
年轻大夫急忙拿开手,起身恭敬而又紧张无比的说:“格,格格的身子很虚,虽然只是外伤,但,但是却气血攻心,伤及脾肺……”
“说重点,我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只要醒了她应该就没事,他现在不想让她死了,所以,她不能死,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