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主人吩咐。”三人拱手道,等候她的命令。
“我要你们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在他身边为他做事,他身边缺了一个能干的左右手,短时间内是不会对你们起杀心的,你们只需在他派你们杀人前,或者有何举动时告知于我,到时我自有安排。”感同身受,让她觉得,彼此的经历那般相似。
她开始审视,她到底该不该让他们服下毒药,可为了黎明百姓,绝不能有失!
“主人,那我们如何与你你联络?”百里问道,此时在他心中,堂棣不再是他的主人,而是…杀父仇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这让他更加信任眼前的人。他心里明白,给他们服食毒药,也是她逼不得已的方法吧,毕竟他们为堂棣办事多年,有时候,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
“你们不必与我联络,我会去找你们的,到时你们自知我在哪。”如此轻描淡写,只因阿赫妮雅还有所顾虑,毕竟,她所面对的敌人,身份之莫测令人堪忧。
如果她没猜错,堂棣的野心并不只于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有更大的目的。她并非不相信他们,只是这一步棋还需谨慎。
“我们懂了,我…咳咳……”话还未闭,剧烈地咳嗽声,已然取代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百里攥紧的拳头,压在唇上,极力想抑制住咳嗽声,可却未起到任何效果。
见此情景,阿赫妮雅不觉感叹,烈火剑的威力,它不但吸食了人的血液,也使对方的内功受到很大程度上的创伤,这…也许就是这个剑灵的可怕之处,因为烈火剑又称地狱之剑,它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她抓起他另一只空出的手,将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目……
“看来你的内伤不轻啊。”半响,阿赫妮雅喃喃道,若她早一点知道他们的身世,结果便会不同了吧,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江湖中人也都是这么认识的,想到这,她淡淡一笑。
那一笑,如此清澈,不沾任何杂质。若不是带着这一副人皮面具,该是多么绝色倾城啊……
“主…主人。”百里有些慌乱,表情极不自然,想要抽出手去,却因为他诊脉的动作迟疑了。
她抬头,看到他脸上的淡淡红昏,脸上的微笑没有淡去,只听她道:“影子杀手也会脸红么?其实,你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大家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其余二人面面相觑,突然笑出了声,搞得百里倒不好意思了。
“你们!你们笑什么?!”一副杀人的目光,瞬间环视四周,笑声戈然而止。
二人闻言,正襟危站,一脸严肃。
“呵……”她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一副兄弟情深的场面……可惜,他们的童年都被剥夺了,若那时,该是一幅打打闹闹,其乐融融的场面了吧。
不过一直绷着脸的他们,学会了笑,不再是面带无情的影子杀手,这一点,想必他们三人也意识到了吧。
等到这一切结束,他们是做普通人,是做一代豪侠,还是……都是他们的自由了。
她仰起头,看了看徐徐飘过的浮云,想象着这一切结束的情景:她与洛执子之手的幸福,以及身边所有人快乐的生活……
然而,她的目光却突然黯淡了。
是啊,此刻她有什么权利去妄想。
“百里,你这个样子回去不行,我不放心。”说罢,她撩起衣袍,席地而坐,“来,坐下。我为你运功疗伤。”
“我…我自己可以,实在不必劳烦主人。”从来,从来除了他的兄弟,没有人再对自己这么好,他一直以为此生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这,算是一个影子杀手的悲哀么。
影子杀手,一出生就没有自己的名讳,只有代号伴其一生。
“坐下吧。我有一套独门的内功疗法,这样你的内伤会好得快些。”阿赫妮雅对他说道,随即掌心朝上,运起体内真气。
眼前的女子,声如甘泉,淡淡地笑容,浅浅地酒窝,令百里很想知道,人皮面具下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
见他如此说,百里没有再坚持,他背对着她,坐到了草地上。
“我现在运功,可能会有一些刺痛的感觉,这是在把你体内凝结的血块退散,以达到活血化瘀之效。”阿赫妮雅说道,而后她掌心相对,酝酿起一股真气,接着,双手掌心贴在他的背部,将真气灌输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他的气色,确乎比刚刚好了许多,公孙月梁及曹楚在感叹,这套独门内功疗法的时候,也感叹眼前的人内功之卓绝。
周围,静的只有风和落叶地声音。
良久良久,曹楚及公孙月梁,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候,岂不了这时,一阵寒风袭来。
众人还未及反应,一个人影如箭离弦,已到了她和百里的面前,像是用尽了极限而奔来。
“老贼,我杀了你!”一道寒光闪过,持剑人愤怒地吼道,接着一剑砍了下去。
与此同时,聚来客栈内的一间厢房里。
一个面目英俊的男子,猛然起身坐了起来,他头上溢出了一层冷汗,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一道血痕在他脸上清晰可见,似乎便是在近几日所致,令人不禁惋惜这姣好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伸手擦掉了额上的汗,半睁的眼眸,有些疲倦。
这时,他恍惚意识到了什么。
“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他喃喃着,想要起身离开,伸手却碰到了一道结界。
他以为自己被那个人困住了,心里猛然一揪,这可如何是好。可下一秒,眼前浮现出的一行字,让他暂时安下了心。
只见,上面写着:
‘玄珀,我去去就回。如果你醒了,请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出幻圈。’
没错!这是她的曼陀幻圈,唯有她才能幻化出这样的守护光圈。
“这么说来……”玄珀开始思索,他昏迷之前的事来。
记得当时,他身重剧毒又连夜赶路,已十分疲惫,便想找了一间客栈休息一下,可客栈老板因他穿着褴褛不让他进门,后来发生了一些争执;这时,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因要装驼背之人,而无法抬头,只听他为自己解了围,然当时那般情形,亦不知他是敌是友,故而冷漠的拒绝了。
“莫非……”玄珀喃喃道,突然心中一喜,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