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的轻轻地走了过去,脚步有些不稳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她的裙角在风中飞舞着,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在惨淡的月光下,她的脸庞有些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睛却闪着如星般的晶莹,微扬的下巴隐衬着淡漠的眼睛,有着某种复杂的、甚至是不朽的神情。肋
白晳如玉的手轻轻的抚上一个人的脸,他的左脸上有着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痕,透着缕缕的血丝。
他的双眼同样亮得惊人。那道光芒是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要掠夺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太具侵占性也太过于疯狂。但……也是她需要的……
“疼吗?”淡而疏远的声音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疼就要懂得放手,可是有些人是即使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放开他们的执著,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放手一说。
“不…疼。”那人似乎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摇头。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早以猜到他会这样回答。停顿了片刻,她忽然低下了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蓦然开口:“你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你想要权力和地位吗?”
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刺探?还是……
对方明显怔住了,氤氲的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能清楚的看到…他用力的点下头。
她的眼里波澜不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惨白的脸上竟然勾起一个笑容来,这个笑容亮如星辰。镬
她说:“如君所愿。”
但愿来日,宇仍能坚守此刻决定,不会后悔。
如果真的为他好,应该让他离开皇宫。然而他不需要这样的好,而她却也无法做到,呵~她终究还是自私了……
“苏丫头,你在干嘛!!”
一声嚷嚷如惊雷划过苏浅记的世界,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目光有些呆滞的四处徘徊。
没有树林、没有雪花、没有那个脸上带伤的少年。
在她眼前的是长长的回廊、墨蓝的天空、陈旧的小亭、还有一脸丈二的和尚模不着头脑的金源老头。
果然又做梦了。
苏浅记深深的呵出一口气,最近这样的情况更加频繁。
她忽然有种直觉,也许到了某一天,自己就会完全的继承蓝雪灵的记忆。到那个时候这些断断续续的梦也会有答案了。
“苏丫头,你不在小烨的房间里跑到这来睡大觉干嘛?”金源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苏浅记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丫的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了吧:“我只是出来上厕所,回来时经过这里就在这歇了一会,没想到就睡着了。”
金源‘哦’了一声后摇摇头直叹气:“你这丫头真是比猪还懒,这样也能睡得着。”
“你说什么。”苏浅记不悦的瞪大眼睛:“你才奇怪呢!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苏浅记立刻一脸‘有可疑’的样子看着他,金老头绝对是一个超级懒惰的老头,半夜即使是憋死也不可能会离开他的床,犹其是这种冷得要命的晚上。
金源干咳几声,摇头晃脑吟起古诗来:“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不行么?唉~你这种浅薄的丫头是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
苏浅记被酸到了,受不了的耸耸肩:“行!当然行。那你忙吧,我回房了。”看着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她得抓紧时间回去补眠。
苏浅记晃头晃脑的走着,刚走了几步金老头的声音就忽然传来了。
“既然来了就陪我喝几杯吧。”然后不由分说的把苏浅记拽到亭子里来。
亭子中间的大理石圆桌上放着几瓶白酒还有花生,一旁还有一堆花生壳。
看来他刚刚一个人喝得正爽呢。把她叫来干嘛,她又不喜欢喝白酒。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还是陪他喝几杯吧。苏浅记一边剥花生一边坐下来。
金源倒了一小杯酒推到她的面前,然后就自斟自饮起来。
寒冷而寂静的夜晚最容易勾起那着尘封已久的回忆。
酒过三巡后,苏浅记听见他满是感慨的声音:“记得前几年,明远还陪着我一起喝。现在就只剩下我老头子一个人了。”人老了,最害怕的就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金源也是如此。
今日看到苏丫头,自然而然就想到逝去的苏明远,金源不由得悲从中来:“你爸和我在一起说得最多的就是你和你妈,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你们。其实他这样去了也算是解月兑了,不用再受相思之苦,只是可怜了你从今以后孑然一身无依无靠。”
苏浅记一怔,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老爸他是解月兑了,只是他可曾考虑过她该怎么办?
当年的她也才十九岁而已。人生才刚刚要启程,而他却这个时候决绝的选择离她而去。
别人不了解,可是她知道的,她真的懂的。大楼爆炸时,他可以把所有的人都救出来,自己却偏偏留在那片火海里。不是逃月兑不得而是他不想!他累了…他活得够久了……原来对于老爸来说,自始至终她都是微不足道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会让人疯狂至此呢?
——————————————————————————————————————————
作者有话说:小猪脚,生日快乐!年糕好吃,蛋糕也很好吃。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