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又与慧子你要求我中国梅山,有关联么?”梨本正雄虽然极力压抑,但是之前那股子涌上面颊来的血红却仿佛已经浸润进他皮肤的每一寸腠理,再也无法拔除.
慧子静静点头,“慧子斗胆要求您去中国梅山,正是为了此事!”
“从舍妹亲耳所闻可见,蔺水净此人一生别无其他牵挂,只有当年帮助老夫人抚养流风一事。所以当国民党战败撤出中国大陆,我们可以想见,蔺水净唯一牵挂的地方就是梅山……只要还有机会回来大陆,他一定会去梅山。所以他的手下奉命潜伏下来,他与他们那些人的接头地点自然就应该是梅山……”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金条和军火也可能就藏在梅山!”梨本正雄兴奋一拍桌案!
“主人,慧子之所以建议您现在就去中国梅山,其实还不仅仅只是蔺水净方面的事情……”慧子一颗心缓缓放下来。她知道,梨本正雄已经动心累。
“还有?”
“主人,梅山其实是被我J国人开发出温泉资源来。一座荒山野岭,是在满洲国时期渐渐成为了温泉旅游胜地。”
“我们民族喜欢泡温泉,所到之地自然去探测温泉资源,这有什么奇怪?檬”
慧子笑了,“主人,就算我们喜欢温泉,那又何必将梅山种满樱花?就算也是因为我们民族喜欢樱花,可是又何必将漫山遍野都种植满樱花?须知,那样大的山,想要种植满樱花,那也是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的。”
梨本正雄眯起眼睛来,“慧子你是想说,梅山遍种樱花,其实是当初的我国人有意为之?”
慧子郑重点头,“慧子在想,如果我们的视角再向高、向广一些去,比如将视角转上高空,俯瞰地面的话。种植满樱花的梅山,是不是就是一个极其显眼的坐标点?”
梨本正雄摇头,“我倒是觉得,在梅山种满樱花不是为了空中所用,反倒有可能秘密在地下!”
“栽种樱花定然需要漫山遍野的去,又需要挖坑……所以这样做就会掩盖下一些真实的目的……”
“慧子啊,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去中国,去梅山!”梨本正雄欢欣大喊,腾腾大步走向房门,“管家,给我准备行装!”
梨本正雄的背后,慧子缓缓舒了一口气。趴在地上一直在擦拭叠席上水渍的明月转头来,静静望着慧子.
幽暗廊檐下,梨本正雄面带兴奋地奔出,可是面色随即收敛下来,侧眸回身凝着房间中背对着门口跪着的慧子。
管家跟在梨本正雄的背后进了另外的房间,房门随即关严,门口有保镖把守。
管家皱眉,“主人,高桥慧子的话,不可尽信。”
梨本正雄冷笑,“我当然知道!就算她是高桥一郎的女儿,就算她说出的高桥的遗言听起来似乎真实无误,可是——”梨本正雄瞳仁一黑,“动了情的女人,她的心便再信不得!她表现出来对蔺鸿涛死心,她亲自将蔺鸿涛从她的酒廊里赶出来……虽然看似因爱生恨,我却也不能不存疑。”
管家点头,欲言又止。
“说。”梨本正雄垂首望管家。
“既然主人对高桥慧子存着疑,可是怎么会对明月她……”
“哈哈!”梨本正雄仰天大笑,“管家,您真的以为我这脑子中风过,就真的已经是白痴了么?我焉能不知道明月的心里更向着谁!先不说别的,我已经老了,那色空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女人都是贱.人,她们自然更恋着年轻力壮的!”
“那……”管家心底凛然滑过凉意。
“……对于这样的女人,就让她们以为自己已经得逞;我反过来利用她们,她们定然再不设防。”梨本正雄阴冷说.
“……好,我知道了,做得好。”鸿涛放下电话,静静一笑。
杜仲看见鸿涛面上露出的那缕诡异的笑,便直觉寒意透心,他冲过来,“涛子,你又要干什么!”
鸿涛微笑抬头,“老杜,机会来了。梨本正雄已经不在他私宅里,此时正去机场的路上。”
“鸿涛!”杜仲再度紧张起来。他知道糟糕了,他是死活拦不住鸿涛了!之前他好不容易说动鸿涛,说梨本正雄定然是设下了陷阱等着他去,一旦鸿涛去了梨本正雄的私宅,那么等候在那里的将是J国的警方!
鸿涛终于按捺下来。可是谁想到,梨本正雄这就突然离开了私宅,要去机场!
从攻击的角度来说,敌手擅动,这绝对是个绝佳的漏洞,可以启动攻击的一个机会——可是这个执行攻击任务的人,却不该是鸿涛本人啊!
因为一旦失手,那将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涛子你给我呆着!我去安排人手;或者,如果你不放心别人来做,我亲自去!”杜仲昂然起身。
“不。”鸿涛静静出声,“老杜你再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鸿涛说罢起身,打开秘密枪械库,将各样离奇形状的枪械装配在身上,然后套上黑色的西装。那西装本是修身剪裁,可是他身上戴着的枪械却完全没有凸现。
“涛子!”杜仲就急了。
鸿涛淡然装配好,启唇微笑,“听琴在等你回去。老杜别忘了你我设定的规矩:兄弟们只要是有了家的,便再不派出执行狙杀任务。这样的任务永远优先留给无牵无挂的弟兄们来做。你我之间,你已经没有了资格;而我是最佳人选。”
“涛子!”杜仲急得眼泪都落下来。
这要是普通的兄弟,他一个手刀将那人砍晕了就是。可是眼前的人是鸿涛,杜仲自问没有必胜的把握。
鸿涛走向门外,转身回来,红唇微笑,“如果我回不来了,记住三件事……”
“第一,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小桐,确保她安全;”
“第二,告诉我爷爷,孙儿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他老人家;”
“第三……”鸿涛深深吸了口气,“第三,老杜你记得我每年忌日,将小桐最新的照片在我坟前化了,我要知道她每一年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好想看看,她老了、头发白了,变成了老太太的时候,是什么模样……”鸿涛说罢,毅然转身,毫不迟疑奔向外去.
“鸿涛!”杜仲大喊,“你个傻瓜!”
杜仲抓过电话就大喊,“是的,机场,我告诉你,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保护住老大!”.
医院里,西村正躺在病床上,一边接受着医生的缝针,一边笑眯眯享受着司蔻的眼泪。
她在为他哭,哭得鼻尖都红起来,眼睛被泪水泡得晶莹明亮。
她平素哭,他都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今天他却只觉开心。
原来看着她流泪,都是他的幸福啊。
电话忽然尖利地响起来,西村用那只好手就去抓电话。司蔻就恼了,一把夺过电话来,“不许接!”
医生也是低喝,“病人,请你安静接受治疗。你这是在缝针呢,你若再动,将来会落很难看的疤痕!”
“没事。”西村笑眯眯望司蔻,“更性.感,是不是?”
司蔻不管,将电话背到身后去。
电话停了,司蔻得意笑起来。可是电话随即又再度响起来!
西村皱眉,哄着司蔻,“看看是谁。电话这样急,怕是有急事。”
司蔻虽然不愿意,但是也知道事有轻重,便拿过电话一看,念出那个名字:“药铺?”
西村眉毛一皱,急忙劈手夺过电话,“……什么!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西村说着直接起身,推开缝针的医生,“好了,就缝到这。”
那医生懵了,眼睁睁看着西村手臂上还淌着血就起身自己穿衣裳。
“西村你干嘛?!”司蔻急了,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臂,“你发什么疯啊你!”
“你出去。”西村面上笑意尽去,黑道大哥的冷凝再度集结。那医生被吓得一哆嗦,再不敢聒噪,赶紧离去。
“小司你听我说,刚刚药铺这个电话,实际上是杜仲的电话。现在涛哥有危险,我必须赶过去!”
司蔻懵了,只喊着,“可是你现在身上有伤,你会送命的!”
西村含笑转身,“就算送命,我也得去。”
“如果一定有人会死,我必须挡在涛哥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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