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听简桐这古怪的要求,就连小怪兽都绷不住了抬头冲着简桐咧嘴,“妈妈,我可以说你BT吗?”.
“找打啊?”还在外人面前呢,这小东西就敢跟自己造反,简桐伸手去掐小怪兽的脸蛋儿,面上却还是挂着宠溺的笑。
中国家庭的教育观念总是要“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最常责怪孩子的一句话就是“没大没小”。其实简桐倒是不喜欢那等级尊卑的观念过度引用于家庭关系里,她喜欢孩子能够自由表达出心中所愿。当然表达出来之后正确的就接受,错了的还得打两下,以让孩子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那老爷爷盯着小怪兽,眼睛就直了,都没顾得上感叹一下简桐那古怪的口味,只伸了手向着孩子,“这小娃长得,粉白粉白的,太稀罕人了!”
老人是典型的农民,手上还带着乡土气,手因为总是摆弄这些枣子,所以指甲缝里还有些黑色。换做其他的城里孩子,有可能是向后躲的,所以老人的手伸出来,就也尴尬地停在半路,不好再向前伸,却也有点不知道如何收回来。
“老爷爷您好!”小怪兽的倒是大方地伸手出去握住老人的手,笑眯眯地说,“老爷爷您脸上好多包子褶呀,我很想知道一共有多少条!脑”.
“喂!”简桐赶紧拍了下小怪兽的脑袋。这孩子前半句话还挺可爱的,说说又下道儿了。
“哈哈……”老人大笑,喜得一时手上没抓没挠的,便捧了一大捧枣子放在小怪兽手上。结果枣子太多了,小怪兽的手小,那些枣子就劈哩啪啦地往地上掉。
简桐连忙推辞,“老爷爷您别抓了,这些枣儿我买下。”
“不要不要!”老人家回身去,“这些都是送给你们吃的!家还有,你们如果喜欢吃,我再送来!”
简桐愣了。老人家怎么说这样话轶?
“老爷爷,这都是你们出来换钱的东西,哪儿能不收钱!您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这钱一定要付。”
老人家再回转身来时候,眼睛里已经隐然有泪,“姑娘,真的不用了。现在的农村已经不比过去,现在农民家里的生活可好了。我这带着枣儿出来卖,不是为了换几个钱,我是借这个机会进城里来走走、看看。”.
老人家知道自己有点失态,赶紧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丫头,你说的想吃的那种生绿生绿的枣儿啊,我家去找找。咱们家大棚里没种枣,这些都是果园里自然产的;不过屯子里还有人家这个季节也用大棚扣枣子,肯定能找着刚结出来的生绿生绿的枣儿。找着了,俺给你送来!”
简桐心内翻涌,“老人家,这怎么好意思?”况且这位老爷爷看上去年纪已经跟靳邦国和蔺水净差不多了,简桐哪里敢劳烦这样年纪的老人家,就为了一口酸枣儿,吃点旁的替代了也就是了。
“丫头你有所不知,咱们这庄稼人身子骨好着呢!”老人家自豪地笑,“咱们都吃绿色无污染的蔬菜,平常还都跟着下地干活,比你们城里的老人身体好!”
“再者,人这岁数大了,不怕劳累,怕的是孤单。能有丫头你一口想吃的东西,我这心里就非常开心,所以你放心,不麻烦,也不劳累。”.
简桐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只能向老人鞠躬,“老人家,您再来的时候,如果我没在这儿,您就送到前面那间酒坊去。酒坊里是我妈妈,她会代我接下来。”
“哦,好,好啊……”老人回身望了眼酒坊,面上显出沧桑颜色。
“老老爷爷……”小怪兽却神神秘秘凑到老人家耳朵边儿上,“我妈妈的电话号码是……”
简桐听见了,就也笑开。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脑子转得就是不如这个小人儿快,方才真的忘了留下电话号码.
小人儿得意地说完,简桐好整以暇问,“靳剑琴,数数你自己个儿刚刚说了几个数字?”
打小教育孩子,让孩子背父母和家里的电话号码都是每个家庭的必修课。小怪兽聪明是聪明,不过比较愿意偷懒,简桐的电话号码里有两位重复的5,小怪兽就经常只背出来一个。
小怪兽一下子就脸红了,扳着手指头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应,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简桐,“妈妈,是10个……”
“哈哈……”老人家笑得胡子眉毛都颤抖起来。小怪兽使劲想了半天,终于成功地将11个数字都找回来了,得意地重新报给老爷子听。
老人家小心翼翼在一张百元大钞的边角上记下那串号码。
简桐看得额头汗下,心说这钱要是被流通出去,估计全中国人民早晚也都会知道她电话号码是多少。可是却只能尊重老人家,因为农民老人肯定不能跟城里人似的随身还带个小本儿之类的。
只能希冀,这张钱会成为老人家压箱底的,可别给花出去…….
告别了老人,简桐领着小怪兽进了妈妈家。小怪兽心窝子浅,进去就显摆,“姥姥,妈妈要吃酸枣儿。还要一吃就能流眼泪的那种!姥姥你说妈妈BT不?”
袁静兰笑着抱住外孙,就促狭眨眼逗女儿,“桐桐,还想继续瞒着妈?”
小怪兽直眉楞眼了,这句大人的话他没听懂,“姥姥,你们在说什么!”
袁静兰大笑,“小怪兽啊,你马上要有个小伙伴咯!”
小怪兽还在发愣,“小伙伴?不必了,我有田歌这个哥们儿了。他一个我还没搞定,等搞定了他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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