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惠接到电话奔过来,走进女卫生间去,正与那个补妆的女孩走个对面。只可惜那女孩戴着华贵的帽子,帽子前头垂下一段面纱,遮住了眉眼.
理惠不由上上下下瞅了那女孩一眼,从那穿着上足以看得出那女孩的门庭高贵。
“这位小姐这样上上下下打量我,可是我身上哪里有什么不妥?”那女孩淡然地笑,反倒主动与理惠说话。
理惠情知自己惹不起这样的人,只能赔笑,“不敢。是见小姐的狐皮大衣好美。”
那女孩淡然摇头,“一件衣服罢了,跟远古的兽皮,或者街上乞丐身上的大衣没什么区别。”
理惠挑了挑眉,看那女孩要往外走,忙问,“小姐有没有见到一个小孩子冲进这边来?脑”
那女孩点头,“有。进了里面的厕间,应该正在如厕。”
理惠疾步走过去,弯腰从下头的门缝里去望。果然见田歌的腿脚好端端在那里。再往上视线已经被门板挡住,看不见了。
那女孩淡然笑着向外走,“这位小姐你问话的方式尽管已经很是小心,可是仍然能听得出咄咄逼人来。倒像是警官审问嫌犯。”
理惠面色一白,“是么?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那女孩冷冷一笑转身走出卫生间去,再没回头。
理惠目送那女孩走出去,这才柔软了嗓音叫着田歌,“田歌啊,你怎么跑进女卫生间里来?是肚子不舒服么?是否需要手纸?轶”
没有回答。
理惠笑起来,想起每次田歌洗澡和上厕所都闹别扭,死活也不许有人跟进去伺候他,便想着这会儿也是小男孩不好意思了。
“田歌,那理惠姐姐在这里等你。稍后我们还要去见你父亲。他应该已经在餐厅里等你了。”
为了让田毅死心塌地,理惠特地安排田歌与父亲见面。一来让田毅知道孩子一切都好,他们有善待田歌;再者也是为了平息田歌这几天越来越高涨的逆反。理惠相信以田毅为人,已经能够猜出来他们的身份,所以田毅当然不会傻到去报警。她理惠就是警方的人呢,难道田毅会希冀警察抓警察?
理惠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田歌任何的声音!
拜托,就算不愿说话,可是如厕总归也会产生一些声音吧,哪里会一点声息皆无!
理惠心内大惊,也顾不得什么公众形象了,抬起穿着短裙和高跟鞋的腿,旋身一脚踹开厕间的门——“哐”地一声,门扇歪斜到了一边,可是里头哪有半个人影在!
马桶前头只放着田歌的皮鞋,还用厕纸支撑起半截裤管!
“快去给我抓住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女人!”理惠疯了,冲出女卫生间冲着手下大喊!
手下一个冲向最近的大门,一个上楼冲进保安的操控室——可是正值购物旺季,人海茫茫,哪里还见得到那个女子的半个人影!
“混蛋!”理惠恨得大叫。方才都怪她自己疏忽,她看着那女孩的狐皮大衣,竟然没多看一眼!那样肥大的大衣里,想要藏进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去,简直易如反掌!
是谁,是谁竟然胆敢在她眼皮底下掳走了她重要的人质!.
“这样好看。”
一间情人旅店里,那女子站在镜子后头,对镜子里的田歌笑起来。
镜子里的田歌乌发低垂,被那女子梳顺,上头打上一朵J国小女孩常用的大蝴蝶结,越发显得田歌长睫卷翘,红唇如朱,就像J国逢年过节摆在橱窗里的人偶女圭女圭。
那女子望着田歌就笑,想起刚刚她带着男孩打扮的田歌走进情人旅店来,那老板有点惊愕的面色。可能那人以为她是恋童的吧,所以带着小男孩上情人旅店来。其实是那人有眼无珠,竟然看不出田歌的真实身份。
“姐姐你要我穿着这个样子出去?”田歌有一点点不敢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习惯了男装打扮,看着镜子里那秀美的女孩子,竟然无法认定是自己。
那女子含笑点头,“保管你这样出去,不会有人再来追缉你。”
田歌跳下凳子来,却正色望那女子,“姐姐,我是男生!”
女子含笑挑眉,却也缓缓点头,“同意。只是,男生为什么要留这样长的头发?”
田歌这才缓缓舒了口气,“因为留长了头发穿剑道服才好看。”
女子倒也郑重点头,“的确,很有古意。”
田歌郑重跟女子鞠躬,“谢谢你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我还是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更不能让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就此拜别,他日若有缘分,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那女子耸了耸肩,“五岁大的你,确定你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
田歌傲然一笑,“当然!从小老爸就训练我,每一条走过的路都必须记得。”
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什么事情来,面上带了点怅惘,“那好吧,再见。”
田歌穿着女生的小和服,长发垂肩走向外去,却在开门的刹那停住,转头望那女子,“姐姐,当小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嗯?”那女子惊讶挑眉,“你说什么?”
田歌摇了摇头,“我看见擦肩而过的刹那,你偷了一个外国叔叔的皮夹!”
“哈哈……你竟然能发现,了不起!”那女子笑起来,“这是秘密,你要替我保密!”
田歌走出去,却机灵地没走正门,而是循着消防楼梯从情人酒店的后面缓缓下楼。
这位救她的姐姐真是个奇迹,明明穿戴华贵却会偷人皮夹;更妙的是能把他带来情人酒店……打死那帮想追缉他的人也想不到要到情人酒店来追他吧。
这位姐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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