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到离朗面前,猛地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同伴,使了个阴狠的眼色。
离朗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干爽的短发也因为汗水而粘腻的粘在额头上,他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的石子和沙尘哗啦啦的全部落进翻滚着的浪花里,他握着拳头的手已经微微的颤抖。肋
三人越逼越近,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忽然扬起了手中的长柄刀,冒着寒光的刀背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痛了离朗的双眼,在刀口就要落下时,他下意识用手肘挡了上去。
手臂上顿时扯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心底蔓延至身体的四肢百骸,离朗咬着牙怒视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男人,“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嘿嘿的奸笑,看着离朗手臂上的刀口,他也略施善心的说,“今天你是逃不掉了,若你出去了,我们哥几个定会逃不掉,看在你即将离开这个人世的份上,我们就告诉你,是你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派我们来的,其实我们只是想拖延下时间而已,没想到你居然会逃,所以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冤屈去阎王爷那里告吧!怨不得我们……”
离朗心一紧,竞争对手?莫非就是云歌的公司,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绝望,其中一个男人见离朗呆滞的站在那里,他心一横,反手就想要将他抓住,直接将他的身体朝那刀口刺去,离朗大吼一声,一转身,纵身跳进了大海里。镬
云歌,别了,好好照顾自己!
三人趴到悬崖边,看着瞬间溅起的巨大浪花,脸上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戴鸭舌帽的男人看了看手中的刀,手一挥,便将刀扔进了海里,其他两人准备走,却被他叫住,“你们这是干嘛?”
“回去啊?”其中一男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戴鸭舌帽的男人冲了上去,狠狠的揍了他一拳,“你有没有大脑,如果他被别人救起来了怎么办?都给我回来,守在这里!”
“什么?还守在这里?你看这海多深啊,就算是没受伤的人跳下去,也不可能复活啊,更何况他已经被我们揍得半死不活了!”男人不屑的看着早已平静无波的海平面,一脸的轻视。
“他受伤了也要守着,你……去买点吃点,再买个亮点的灯泡,我们今晚就守在这里!”戴鸭舌帽的男人盘腿坐在了悬崖上,其他两人没法,又觉得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便也一条心的按照他吩咐做去了。
夜幕降临,呼啸的海浪卷起层层白沙,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只听见海浪的呼啸声,如泣如诉,很哀凉,像是充满了怨恨,让坐在悬崖边死守着的三人听得心底发麻。
“我们还是撤了吧,这里太恐怖了……”
“你怕什么?没事,熬过这一晚,我们就可以走了……”
“那我再坚持一下吧!”
鬼鬼祟祟的声音被海风卷走,吹得好远好远,最终还是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中。
云歌身心疲惫的从酒店回到医院,一天没吃东西,见到皓皓病床前放着的女乃油面包,她想都没想,拿起来就啃,慕冷岩躺在床上守护着皓皓,见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立即轻声从床上起来,给她热了一杯牛女乃,放在了她面前。
胃里有些饱月复感,身体便有了一些力量,云歌搬过凳子,静静的坐在皓皓的床前,呆呆的望着熟睡中的他。
“来睡吧……”慕冷岩站在她身后,定定的望着她,半响才说出这么三个字。
云歌恹恹的回头,瞟了他一眼,“怎么?你又想像昨晚一样吗?”
慕冷岩不想和她起争执,见她固执的坐在那里,他也便不再说话。
时间指向凌晨,云歌不但没有了睡意,反而越来越清醒,病房内一片寂静,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可是她的心却有些慌乱,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她却不知道来者何处。
云歌蹑手蹑脚的走到病房外,站在长廊上,混合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萦绕在她的周围,晨间露水的味道有些浓烈,她情不自禁的仰望夜空,深邃的黑色天幕如变幻莫测的海洋广阔而安详。
宁静的夜空让云歌的心渐渐变得安宁起来,她看到,在那遥远的天际处,在那晦暗不明的星星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弧深紫色的流光如神秘莫测的彩色丝带,在天际处幻化出各种形状。
云歌看呆了,这虚幻缥缈的神奇流光在漆黑的天幕上瞬间幻化成一个光芒四射的大光环,行云流水般的萦绕在晦暗的星星周围,瞬间点亮了天际所有的黑暗,远处的高山,树海,悬崖,云雾……顿时一一变得明朗而清晰,连那微弱的影子都清晰可见。
云歌惊讶的睁大着双眼看着大自然突然变化出来的神奇之光,她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感相信。
不知合适站在她身后的慕冷岩发出低沉的声音:“这是极光……”
“极光?”云歌喃喃的反问。
慕冷岩仰望着天际,眼神变得黯然,似乎是再多的星光也无法照亮,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解释道:“爱斯基摩人某个部落里有这样的传说,听说,极光是鬼神指引往生的灵魂去往天堂的明灯。当天边出现这种极光,他们会无比的悲伤,因为,这极光就是逝去的亲人在俯视着人间的最后一眼,他们的灵魂追随着极光,是想让他们的亲人能够凝视到他们,这样,他们在去往天堂的路上,才不会寂寞和悲伤!“
有人已经去了天堂吗?还是有人即将要去了?
云歌听着慕冷岩的一番解释,心猛地一惊!心底那种不安感更加强烈了!她转过身来,脸色苍白的望着慕冷岩,他的眼神里布满了她从没有见过的痛楚和无力,两人将齐齐将目光落在了皓皓房间的门上。
天边的绚烂的极光还在幻化着各种模样,云歌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如果如此美丽的景色是离去亲人不舍的眼神,那她情愿不要看到,一辈子都不要看到,永远都不要看到。
慕冷岩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神里流转着不安和惶恐,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言抚慰道,“我在说什么呢?其实这就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我那都是瞎说的!你别往心底去!“
云歌定定的看着他,眼前的慕冷岩忽然就变成了离朗的模样,他勾起唇角对她微微的笑,她触到的那双温暖的大手,原来是离朗的大手,她傻傻的看着她笑,眼神里还含着泪,“你的手很温暖,会让我心安……”
离朗还是那样温柔的笑,他一笑起来,有个很浅很浅的小酒窝,他的牙齿白白的,总是给人干净温暖的模样,云歌抓着他的手,然后渐渐靠近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
“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长大后我就不用担心你了!”离朗揉了揉她的头,将她宠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云歌赖在他怀里,喃喃的说,“我不长大,长大后会很烦,很痛苦,现在的我最开心了,你可以帮我打架,可以守护着我,哥,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云歌,别了,好好照顾自己!”离朗幽怨的道别,云歌紧紧抱住他,不迭的点头,“不……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伏在他胸口处,声声呜咽,哀凉的颤音沁入慕冷岩的灵魂后,他俯子,抓着云歌的双肩,关切的问,“云歌,你怎么了?”
云歌还在她的世界里哭着,哭得迷迷糊糊的,像个迷路孤苦无依的孩子。
慕冷岩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都揪成了一团,他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用力将她搂进了怀里,很用力,很用力,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揉进自己的血液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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