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得可怕,乌黑的云在沉闷的天际上肆意翻滚着,街上行人匆匆,很快,一阵狂风袭来,豆大的雨滴快速落下,一名长发女子黑超遮面,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用包包遮头,疾步行走在雨幕中.
当她来到街口巷子深处的一扇经岁月洗涤后呈斑驳锈色的铁门口处时,她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妆,又擦上粉色的唇冻,让自己的双唇看上去更有光泽一些。
看了看身后,见没有人跟跟踪,彭维维这才轻轻推开铁门,朝那栋废旧铁门后的狭窄房子里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霉味,彭维维推开门,就见一抹清瘦的身影正伫立在窗前,男子目光炯聚,薄厚适中的双唇紧闭,带着凉意,房间内光线幽深,男子的侧颜陷在阴暗里,寒光熠熠。
“朗哥……”彭维维站在男子身后,低低唤了一声累。
离朗转过头来,脸色有种不健康的白,他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笑了笑,语气温柔,“来了……”
“嗯……”彭维维站着不动,看得出来,当离朗的目光投向她时,她的脸掠过一丝红晕。
“你受伤了?”离朗忽然问萌。
彭维维躲避着他的目光,讪讪的解释道,“是的,家里地滑,不小心撞到了!不碍事!”
“嗯……没事就好!”离朗坐下来,高大的身影陷进沙发内,没有再言语。
“朗哥——”彭维维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嗯……”离朗点了点头。
“我见了云歌了!”彭维维坐到他身边,靠得不近,只是落座在他身边而已,像是有些心怯一般。
听到熟悉的名字,离朗身体暗自一怔,“呃……”他鼻腔内发出一个音符,算是回应。
“她挺好的!孩子们很可爱!”彭维维的话让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的离朗这下眼眸陡然变暗。
“是吗?那挺好的!”离朗像是很淡然,只是目光却是幽深而伤感。
彭维维定定的看着他,其实他还是如多年前一样,温文尔雅,喜欢沉默,只是过去的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话题,有时候他累了,会在她那里坐上一下午,然后再匆匆离开。
她总是坐在他背后,傻傻的看着他,不敢靠近,总觉得,这样的背影,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
“为什么不亲自去见她?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会很开心的!”彭维维问。
离朗歪着唇,算是一笑,“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照进窗台,将废旧房间内的陈设照得更加清晰,彭维维从卧室出来,回头看了看床上早已睡着了的离朗,温柔的笑了笑,这才关上房门离去。
霍家的别墅,在A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的小区内,联排的别墅被市内少见的绿林所掩盖,彭维维老远就从计程车里下来,一路步行至别墅外。
白色欧式风情的别墅看上去光彩非凡,那堆砌的山脉将别墅紧紧包围在中央,中间的喷水水池面积广阔,远远的,还没走近,便可以感受到湿润的水珠溅落在身上。
而那湛蓝的泳池在夕阳下,看上去亦是波光粼粼,有佣人看到彭维维进来,在恭敬之余,还对她流露出无比同情的目光。
彭维维并不怀疑他们的眼神,佣人递来拖鞋,她换上后并不着急回到二楼的卧室去,反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看着杂志。
一双阴厉的目光从二楼的窗户外落在她的背影上,有佣人急切的从楼上奔了下来,“少女乃女乃,少爷让你去书房找他!”
“是吗?”彭维维站了起来,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彭维维都觉得有些沉重,而那萦绕在四周的空气,居然压抑得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书房门虚掩着,彭维维出现在门口,霍乾坤则是坐在沙芳的沙发上,手指夹着雪茄,双腿交织着搁在沙发前的大理石长条桌上。
见到她站在门口,霍乾坤吐出一大串浓重的眼圈,眯着眼睛,从上而下的打量着她,“怎么不进来,怕我吃了你?”霍乾坤不怀好意的说。
彭维维勾起唇角,笑了笑,“当然不是!”
走进来,温顺的坐在霍乾坤旁边,霍乾坤手一揽,就将她往怀里搂去,“来,给我亲亲……”
一张全是浓烈烟味的唇靠近彭维维的脸颊,彭维维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他肆意寻找着自己的双唇。
霍乾坤吐了个烟圈在她嘴内,彭维维当下呛得眼泪就出来了。
“听说,你最近经常一个人出去!”霍乾坤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彭维维。
“哪里,有时候去逛逛街,做做美容而已!”彭维维心慌的解释,却一回来,看到大理石长桌上的牛黄色纸袋里露出几张照片,定眼一看,像是自己的背影。
霍乾坤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伸手就将照片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阴森的说,“有个朋友,不小心拍到我老婆这些日子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在想我是不是给戴了顶绿帽子!
,而我不知道!”
彭维维看是浑身颤抖,她支支吾吾的回答,“没有……哪里……”
“你当真没有……”霍乾坤突然凶相毕露,一把抓着彭维维脑后的长发,使劲一扯,她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眼前一片晕眩。
“我……我……我真的没有……你先放开我……”彭维维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扳他的手指,没有想到,霍乾坤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新伤加旧伤,她的唇角当下就渗出了殷红的血丝。
霍乾坤冷笑着伸出舌头,在她唇角处舌忝了舌忝,“你说,我能放手吗?你背着我偷人,我还得给你吃这哑巴亏,你说,我像是这种人吗?”猛地,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霍乾坤抓着她头发的手一伸,彭维维整个身体失去重心,扑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霍乾坤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没有穿鞋子的脚缓缓踩着她的头,看着她的脸在大理石反光镜上渐渐变形,他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其实,你偷人,我无所谓的,只是呢,我喜欢将你偷的人,活活折磨死,然后,看着你,一点一点的为他死心,我就开心了!”霍乾坤冷笑道,脸部的肌肉因为太过于喜悦而有些变形。彭维维心突然一沉,她知道的,他这个人太变态,说到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当霍乾坤侃侃说出离朗现在藏身的地址时,她整个人都要失控了,“不……乾坤,你误会我了,你知道的,我没有亲人,他不是我什么情人,只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一个哥哥,他来A市办事,我只是尽地主之宜带他逛逛而已!”.
“是吗?”霍乾坤收回自己的脚,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彭维维。
“是真的,怕你不是人,你知道的,我只对你一心一意,别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彭维维赔着笑,只是这笑,让霍乾坤怎么看都怎么不爽,他目光忽然变得阴沉,一把扣住她的下巴,低沉着嗓音讥讽道,“你前几天不是还讽刺我,说我是不能生育的太监吗?这会儿,你就开始奉承我了,只怕你是有鬼吧!”
“哪里……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彭维维脸色灰白。
霍乾坤站了起来,他的腿以前被慕冷岩打过,膝盖的骨头歪了,所以走来路来,并不是像正常人那般灵活,所以,偶尔走在街上,会被人误会成三等残废。
他斜斜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让她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既然你这么清白,你不介意我去调查他一番吧!”霍乾坤忽然回头,唇角噙着冰冷的笑。
霍乾坤口中所说的调查,向来就是他所说的报复,对任何人,但凡得罪过他或者他看不顺眼的人,他都会找各种渠道,通过多方途径,暗自调查一番,轻则没事,重则人都会失去半条性命。
彭维维脸色发白,像是涂在墙壁上的粉尘,只要一抖,就会全落一般,她几乎是跪在地上,移了几步,抱着霍乾坤的脸,泪如雨下,“老公,你放过她,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他只是我一个哥哥,求求你,别去招惹他,他明天就要走了!”
“是吗?走得这么快?可是我看你这几天去得都很勤呢!该不是,你们在***什么的吧!”霍乾坤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