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清晨薄雾,云歌从酒店出来,抱着皓皓坐在车上,小家伙一坐下就紧紧抱住他的奥特曼书包,里面装得全部是贫困山区里的孩子们回馈给他的礼物.
云歌看着后视镜里喧闹的市区渐行渐远,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暗自收紧,车子缓步而行,坐在一旁的皓皓趴着窗户说,“妈妈,可以开快点么?我觉得好慢哦!”
“噢……”看着儿子晶亮的眼神,云歌竟然有些不敢对视,她不自然的笑了笑,适当加快了车速。
“很想见爸爸吗?”云歌突然问。
“还好啦,我主要是想见小可爱,我要把小朋友们送我的礼物都给小可爱,妈妈你再不开快点,小可爱都要睡着了!”皓皓嘟起小嘴唇,一副很郁闷的样子累。
云歌腾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脸,安抚着他急躁的情绪,“不是妈妈不能开快,我们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妈妈是不是不想这么快见到爸爸?”皓皓歪着头,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妈妈。
云歌的心思被他一语刺中,忍不住有些心慌,她偏过头去,拧着眉佯装生气的样子,“小鬼头不能瞎说哦,妈妈和你一样也想见爸爸!萌”
“那妈妈为什么昨晚一晚上没有睡觉,难道是太想见爸爸了吗?”皓皓不能理解云歌的话,觉得很奇怪。
云歌听罢,吃吃的笑,“算是吧!”
“嗯……那跟皓皓一样,皓皓以前想妈妈,就会睡不着!”小家伙说完,双腿还忍不住兴奋的垂在车椅下摇晃起来,而云歌的心,则是一点一点的在往下沉。
秋意浓,慕家大宅外的马路上已经飘落不少黄叶,云歌的车子停在雕花铁门外,按喇叭好久了才看到佣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开门。
车子刚停下,皓皓就抱着自己的书包屁颠屁颠的跑进客厅内,雪姨抱着小可爱正在玩,皓皓很快就扑了上去,捧着小可爱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
又将自己的小书包递在小可爱面前,小大人的模样,很严肃的说,“小可爱,这是哥哥送给你的礼物!”
小可爱咿呀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字音,小脸蛋圆润可爱,一双神似云歌的大眼睛清澈而透明,写满了天真可爱。
“雪女乃女乃,我要喝小可爱的牛女乃!”皓皓一见旁边搁着小可爱的女乃瓶,他便摇晃着雪姨的手臂,舌忝了舌忝唇,开始撒娇了。
“等下泡你喝啊!”雪姨见云歌进来,也没心思管这两个小孩了,嘱咐一旁的月嫂看好他们后,就急忙走过去,接过云歌手里的行李箱。
“少女乃女乃……”雪姨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叫了云歌一声。
“怎么了?”云歌换鞋子欲进二楼的卧室,却被雪姨叫住。
雪姨上前,指了指二楼的左右两个方向,悄悄的说,“少女乃女乃,少爷和老爷,夫人都在家!”
“噢……是吗?”云歌扫了一眼左右两边的卧室,并没用觉得雪姨说的话别有深意。
换了双绵软的拖鞋,云歌就蹭蹭的上楼去了,既然他在家,那正好,她觉得非常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推开卧室的门,房间内一片黑暗,云歌心里莫名的一紧,这不是慕冷岩的风格,他是个睡觉都喜欢开着灯的人,他说过,有家就要有光,每次回来,他最先看到的就是卧室透出去的灯光,因为,他知道,她和孩子们在家等他。
可是,意外的,房间如此黑暗,云歌不由得收回搁在门把手上的手,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云歌刚迈出一步,卧室内的灯光陡然全亮了。
台灯,壁灯,落地窗上的橘色小灯,床头上的红纱灯统统都亮了,云歌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就用手肘挡了一下眼睛。
她以为慕冷岩会冲上来,扳着她的双肩,一顿怒吼,所以她渐渐放下手肘时,站着没用动。
云歌想,如果他冲上来的话,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一定要问清楚,那个和他勾肩搭背的女人是谁?他是否,还记得他给她的承诺。
然而,慕冷岩并没用如云歌想象的那样,冲了上来,云歌缓缓转过身去,对上他阴沉的黑眸,他正坐在沙发上,表情凛冽,目光充满寒意,似乎在打量着她,像个陌生人一样,又像是在考究着什么,总之,那表情,那眼神,让云歌看着,心里堵得慌。
于是,她昂起头,提着行李箱进来,将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挂上,慕冷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只是一味的沉默。
云歌整理妥当后,站在壁柜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迎上他的目光,坐在床沿上。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云歌义正言辞的说。
既然,他不愿意开口,那就让她开口吧!再这样下去,她会疯!她已经给了好多天解释的机会给他了,而他,仍然没用珍惜!
“那个女人是谁?”云歌直截了当的问。
慕冷岩挑了挑眉,“哪个女人?”
“慕冷岩,你少装蒜,你在外面的女人,我问那个你在外面的女人!”云歌有了微微的怒气,而慕冷岩则像是无事人一样,一脸平静的望着云歌,眼神还有些怪异。
“我外面的女人?”慕冷岩突然冷笑着问。
云歌不说话,睁大着乌沉沉的眼紧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心,他的肺,看个一清二楚。
“说吧!我撑得住,如果你真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对感情是有洁癖的,我不能容许我老公有半点的背叛!我会搬出慕家!”云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说出这般话,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揪痛得慌,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她渐渐远去一样。
坐在对面的慕冷岩听到她的话,还有她冷漠沉静的表情,心脏一顿猛缩,洁癖?不容许有半点的背叛?这是笑话吗?他这是在听笑话吗?
心里早就腾起了无法抑制的怒火,结果,到现在,他反而平静了,他审视着她,紧抿的双唇渐渐勾出一抹轻讽的弧度,“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慕冷岩,你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云歌愤愤的问。慕冷岩耸了耸肩,“的确不明白,我有女人了?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哼……还不承认,你是想玩我吗?告诉你,慕冷岩,我说过,一日不忠,永远都不忠,妄想我以后原谅你!”云歌委屈得心都在滴血,他那般陌生的审视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难道,她拥有的爱人不是眼前的他么?
、可若如果是他,他又为什么那么冷酷的望着自己,那种眼神,那种笑容,一下就将她拒之千里之外,她的心像是猛地被钉进了一颗螺丝,旋转着,渗出血来,却看不见,只有无尽的痛处席卷而来,她痛得只想哭,大哭一场。
云歌咬着牙,不说话,毫不示弱的盯着慕冷岩,像是被激怒的小兽,用最强悍的姿态伪装着自己脆弱的心房。
慕冷岩低下头,直接忽视掉她含泪的双眼,从口袋里模出香烟,点上,手有些颤抖,云歌没有看见,他点了三次才点上。
“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了……”他吹出一个长长的眼圈,隔着薄薄的烟雾看她,她坐在他们欢爱过无数次的床沿上,双眼含满泪水,楚楚动人,依旧是他最怜爱的模样。
只是,此时,他的心觉得有些累了,他半眯着眼睛望着她的身后,那一片空荡。
慕冷岩的话,在云歌听来,像是一种将死的凌迟,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喝她摊牌吗?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她一说了,他就会回答,好吧,那是我的女人,我爱她!我们分开吧!
云歌突然就这么敏感的被激怒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消瘦的身板都开始发抖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像是要划破房间内这沉重的空气。
“你还要我说吗?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你在外面有女人,我看到你们……看到你们进了迎春宾馆!”
云歌说完最后几个字,便哭了起来,很委屈的泪如雨下,慕冷岩依旧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只是手上的香烟微微的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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