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风将散落的照片、光盘一一回复到各自的信封。
封好封口,他的脸上,一片莫测高深的平静。
家仪望着面前的男人,脑海中是他刚刚下了车子的画面:灰色西装,深紫色衬衣,白长裤,棕色皮鞋。午后细碎的阳光,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秘光柱,罩住他。他是标准的长脸型,健康的肤色在闪亮的光点下熠熠生辉;他的剑眉,见到她的时候,从来都是蹙着;他的墨沉的眸,奇怪地闪着暗沉的光……就是这样的光,却如罂粟,具有吸魂摄魄的力量,让她从小到大,心里眼里再容不下任何别的男人,也让她,一路走向地狱……芒
可是,就像妈妈说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真正想跟她在一起,即使,是林清儿把他“托付”给她的几年,即使,是他勉强停留在她身边的几年……
一种奇怪的平静。
他起了身,大掌里握着信封。
“我很好奇,这样的情况下,你最终会选择谁?还是,正好乐享齐人之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垂死挣扎的,她突然为自己感到可悲、可笑。
他迈着大步离开。
“墨子风!”
他一瞬就折回来,一下捏准她的咽喉:“梅家仪,你说的,游戏结束了!”
家仪的脸庞瞬时涨红,他用力,她的喉部发出怪异的响动,仿佛立刻就会折断。她瞪着他,眼看着他的面色凝冰,阴沉可怖。格
“游戏结束了!”他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响在她耳边的,每一个字都阴冷沉重:“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他再用了力,家仪的眼前黑下去。
那一刻,梅家仪终于知道:他是会杀了她的。
﹏﹏﹏﹏﹏﹏﹏﹏﹏﹏﹏﹏﹏﹏﹏﹏﹏﹏﹏﹏﹏﹏﹏﹏﹏﹏﹏﹏﹏﹏﹏﹏﹏﹏﹏﹏﹏﹏﹏
若西随手拿了披肩,出了房门。
深夜了,起了凉风。
晚餐前通了电话,说是开会,不让等他。
公司的事情,她知道了。凭她的判断,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在意。还是,她想的过于简单?
女乃女乃念叨了他一会儿,她哄老人休息了。明日的婚礼,难免劳神。
在女乃女乃床前守了一阵子,周阿姨过来替了她。
她回了房间,大致地收拾了一下,坐了看书。
窗外的风声渐渐明晰,她的眼皮也涩起来,并且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一日几次了,她心内发虚,再也坐不住,起身。
若西走着,不觉出了内院。
等她意识到,脚下无缘就紧了步子,她向大门口走去。
影壁处的灯光,明亮亮的,她稍稍安心了些。
一阵清冷的风来,夹着她熟悉的某种香,她随着这香看过去:颀长的身子斜靠在那儿的,不是他,是谁?
她望着他,微扬起脸庞,对着暗沉的夜,大口地吞云吐雾。
她的步子极轻,他放佛还是听到了,也转了身。
她上前,距他近了些,看清楚了他清冷的表情和幽深的眸。
他吐出的大口的烟圈,随风拂到她面上,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另一侧。
“子风?”她端详他,一侧的面庞隐在暗处。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时的他有些遥远和陌生。
“起风了出来干嘛?”他望着她抱着的手臂,下意识地用空着的手替她紧了披肩。
他也知道是起风了,那为什么还停在这儿不回房间?她眸中闪现的疑问,他看出来:“开了一天的会,有些烦。”
“女乃女乃休息了吗?”顿了顿,他问。
她点点头。
掐掉烟蒂,他拥过她,两人往回走。
夜露下各种植物的味道分外沁人,他深吸了气。
房内的温度扑面而来的时候,子风突然觉了累。
他一副倦极的样子,她接过他的外衣,挂起来。
他转身去了沙发上,坐下。
她去了浴室,帮他放洗澡水。
静静地看着温热的水注满浴缸,她起了身。
抬眸,发现他已挺立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瞬在她身上、面上,紧密到让她有些不适。
“去吧,洗澡水放好了。”她轻声,走过他身旁。
他反手握住她,轻轻一带,她没有准备,步子不稳,不由退后了一小步。一时,她更近地对上了他的眸。
那两泓潭水样幽深的目光,闪着粼粼波光。
“怎么了?”她扶了他的手臂:今晚,他到底怎么了?
子风望住面前的她,浴室的灯光极好,她细瓷样的凝脂闪着润泽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没有防备,她的颊上现出隐隐红晕。
她迎着他的注视,他凝住她的眉眼:一直,他都知道她是个眉目流转拽人心魄的女子。今天,在他眼前的影像里,她分明更让他惊异。
那样的凝视,那样沉迷的神往……
“子风……”她看出他的失神。他累了,又烦心,难免有些反常。她的长指,刚好停在他胸前的扣上的,动了。
“我自己来。”他止住她。轻柔,礼貌,可是,是一种拒绝。
“好……”她像是突然省到,脸上的红晕更显了些,很快移开自己。
“若西!”他飞快握了她:“我……累了。”
“好……”她轻声的:“快些洗澡休息吧。”
她动了动,他没有放。
他这是……到底怎么了?她终于再回过目光,停住在他脸上。
她的视线没有来得及移转,倏然,眼前一片暗影投下,他猛然拽住她。他的唇,带着凉意的丰润瞬间裹挟了她。霸道、凶猛、不容反驳,他那么用力,她被他托在大掌中的后脑都有些疼。
她下意识地躲,手掌撑在他胸前。他不让,捉住她。
他把她牢牢地贴近自己,箍紧在自己的掌控中。他的吻,吮吸、啃噬、搜括,似乎目的只有一个,要吸尽她。
怎么会,她有那么多的情愫,怎么会,她有那么深的沉迷,怎么会,她有那么多他未曾目睹的旖旎……
他粗重地喘息,颤栗。
他的颤栗迅速传给了她。
“子风……”他稍有空隙给她,他移向了她的眉眼。他的呼吸吹到她面上,发烫。
“若西,若西,若西……”他呓语样的喃喃。
她渐渐软下来,心颤的却厉害。
头晕目眩中,她不知自己怎样突然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了面前躁动不安的男人。
子风静住。
她的肌肤,温热的,细腻地贴住他。她柔软的唇,分明有些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啄在他的唇上。
她就如个小母亲,不知怎样才能安抚下自己突然失控的孩子。她就会那样贴住他,细密耐心地啄着,她的舌尖,有时会露出轻轻的试探……
她的笨拙,却像一只暖意融融的手,慢慢熨平了他。他接住她,动作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