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擎和流年回到穆家,夜已经很深,穆夫人已经睡下了,可能是过些天穆老公爵要回国的关系,所以这些天穆夫人总是很忙碌,睡得也较早。
穆天擎进了屋,冲流年疲惫的一笑,“去洗个澡,折腾了一天了,应该也累了。”他一如既往的绅士和体贴,帮着从流年习惯的置物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塞进她手里。芒
流年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穆天擎不是温和到如此地体贴和深情,或许她会愿意做个坏女人,可是面对这样的穆天擎,流年宁愿他狠心,也不愿意自己伤害他丝毫。
“天擎,你还好吧?”
“没事。”穆天擎的眼里尽是掩不住的疲惫,可还是保持尽量好的状态同流年对话,“快去吧!”
流年不放心地回头再看了一眼穆天擎,最后还是乖乖地关上浴室的门,或许这时候不去打扰他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她还记得,就在欧米米离开在英国的住地去坐飞机的时候,自己从穆天擎的眼里捕捉到那一丝一闪而过的不舍得。虽然穆天擎嘴上不说,可是流年能知道,他还是惦记欧米米的,当然或者友情的成分更多。这点她很信任穆天擎。
花洒不断地飞溅出温和的水光,温度一点点一丝丝地沁入肌肤,让流年的心口一阵发暖。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穆天擎和莫奕勋交叠的影子。格
心里一想到莫奕勋,忽然变得有些乱,她抓起调温的设置,将温度往低调了调,似乎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在浴室清醒了很久,流年才穿好睡袍出去。
手擦着头发,本想提醒穆天擎进去洗澡,可是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穆天擎正站在阳台上,手里执着一杯红酒,已经喝得只剩下一点。
流年轻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放下擦头发的毛巾,悻悻然地走到阳台上,安静地站到穆天擎的身侧。
他颀长的身影微微一侧,看了流年一眼,又转过头,抬起手,轻抿了一口红酒,香醇厚实的味道滑进喉头,喉头一紧,温润的液体往下淌,明明是很好的味道,入喉的时候却有点苦涩。
“在想什么?”流年悠悠然地问,不像是情侣间的质问,更像是相熟很久的朋友谈天。有时候流年都觉得不可思议,很多事情,她都能跟穆天擎很好的交流,而他总能给她很多的意见。
穆天擎呼吸清浅地吐纳,“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很多事,很天意。”
“米米做了手术会好的。”
流年极自然地回答,言语里竟然不带一点点地醋意,这让穆天擎忍不住地轻笑出声,“你怎么都不吃醋的?”
“你希望我吃醋?”
“很少看你吃醋的样子。”穆天擎顺势将高脚杯置放在天台宽大的栏杆扶手上,手托着下巴故做深思。
“那说明我相信你啊?不好么?”流年也带着玩笑的意思,饶是两个人这样打趣也是一种交流方式。
穆天擎的声音哽了哽,想说什么,却又临关头咽了回去,半晌才接了一句话,“流年,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我们好像都没有吵过架?夫妻不吵架,好像听不正常的哦?”
“爸妈也吵过?”流年这话指的是穆夫人和穆天擎的父亲,这点穆天擎是理解的。
穆天擎忖了片刻,“有。”然后撇过脸,用很可爱的英文伴着鬼脸说了一句,“吵起来的时候也很凶。像是,两只刺猬。”
“很恰当的比喻。”流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微微扬起的弧度让穆天擎整个人都愣住,这种笑容很容易让人想到英国难得的午后阳光。
“他们吵架的时候也能凶,但是出席宴会的时候,却能掩饰合作的很好,让人看不出一点点的瑕疵和纰漏。宴会以后,两个人回家接着冷战加热战。”穆天擎玩笑似的接着说,“我爸把这个成为家庭外交。”
“家庭外交?很逗趣的说法。”流年的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微微一笑,偏偏头看穆天擎,一语中的,“难道你也想试试?”
穆天擎极为难得地从流年的表情里面看到谐趣,忍不住摆摆手,连连地告饶,“算了吧,这个我怕承受不起。我还是比较喜欢按照我们的模式相处,跟你在一起觉得很轻松。之前的执着,因为爱你,想疼你,后来不断地等候,慢慢地,想要疼爱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
这个词实在是很难从穆天擎嘴里说出来,可是流年知道,那也是自己曾有过的想法。
“呵呵~~”流年哥们儿似的一搭穆天擎的肩膀,“要是你没人要的话,我们继续彼此凑合着!反正已经习惯啦?”
面对穆天擎,流年头一次觉得嘴里都是苦味,她不敢去想,如果欧米米手术失败了,她跟穆天擎会怎么样。或许还会好好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穆天擎心里会有一个结,或愧疚或不甘,可不管是什么,那个结肯定只能欧米米才能解开。再如果,欧米米手术成功了,是不是又会陷入两难?
流年深呼了一口气,“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流年……”穆天擎在流年转过身的时候忽然叫住她,“如何可以,下辈子,我希望在遇到我之前,你不要遇到莫奕勋。至少,我想在时间上再赢他一次,可能结局就不一样。呵呵,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背啊?人家还能找借口说,因为你先遇见他,所以先爱他是应该的。可是,我连这个理由都不能冠冕堂皇地搬出来说。”
“好啊。”流年爽朗地应,“那你也要保证,下辈子,你不许遇到欧米米!只准遇到我!”
“你这算是吃醋?”
“你说是就是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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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流年去检察院的时候,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穆天擎昨晚上说的那些话,挥之不去的言语让流年觉得有些浮躁。连平时觉得优美洋溢的英文字母,此时看在眼里都觉得让她眼花缭乱。
“咚咚!”
被莫奕勋敲自己桌案的声音惊醒,流年猛地一抬头,对上他星子一样明朗的眼眸,“怎么了?”
听到流年有气无力的问话,莫奕勋心里那些不痛快也觉得没了,至少她还是来检察院了不是吗?说明她收到短信了。
“你要不要紧?”莫奕勋担忧地问,“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
流年正了正身子,看莫奕勋手里拿着她之前刚递过去的翻译文件,流年问了一句,“我没事。什么事情啊?你说吧!”
“唉。”莫奕勋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对她的心疼,轻而易举地掩饰过了手头上流年翻译错的文件,“没事了,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室躺一下。”
“莫奕勋!”流年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文件,“是不是翻译错了?”
莫奕勋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幸好刚才自己感觉到翻译言语上的问题去回头看了一下,不然还没注意到这文件被流年翻译错了。
流年的手唰唰唰地翻过那份文件,越往下翻脸上浮起的羞红色就越来越种,“啊!对不起啊!我重新翻译一份给你吧!”
“不用了。”莫奕勋拿回她手头上的那份文件,“这份就我自己来看好了。”
“你不是说自己翻译麻烦?”
“你确定你现在这状态可以?”莫奕勋俊俏的眉头一挑,看到流年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抬起手忍不住揉了揉她海藻一般的卷发,“好了,我先去忙了。”
走了两步,莫奕勋又折回来,认真地说,“如果累了,就去休息,记住了?”
他似乎并不等流年的回答,直接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忙手头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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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莫奕勋似乎特别的忙,这是流年一整天下来的体会。
进了两次会议室,打了好几个电话,用的她没听过的小语种,所以听不太懂他讲什么。不过最后魏闫来的那个电话她还是听明白了。
他说,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回国。
流年挣扎了很久,想跟莫奕勋说点话,可是话哽在喉咙口,想要说出来的时候,莫奕勋却拿着一大包东西进了休息室。
再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一身西装,只不过里面的线条衬衫换成了纯黑色的棉质衬衣,脖子上系着同色系的领带。清一色的黑,很难见到莫奕勋这么穿,可是这么一身着装,竟然让他更加地英俊挺拔了几分。
他喜欢运动衫胜过于西装,这点流年是知道的。不过,像他那种衣架子,穿什么衣服,享受更多的,应该都是别人。
“在想什么?”莫奕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流年的面前,他单手没在西装裤兜里,对她一笑。
“没。”流年答得有些仓促,这让莫奕勋眉角眼梢都是笑意。她的慌乱是那么的明显,这让莫奕勋感觉到莫名的雀跃。
“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莫奕勋掏出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大钞给流年,“乖!明天我送你!”
他的话像是承诺,更像是一种保证。听起来自然,可是这其中的意思让流年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慌。
她并不去接钱,“我有带零的。”
莫奕勋怔了怔,将钱塞回皮夹里,手摩挲了一下流年的发,“那好!路上小心点!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莫奕勋,你干嘛去?”流年着急地去拉他,“晚上是不是有事情?”
“哪有啊,我只是去放松一下。”
“那带我一起去。”
“不可以!”莫奕勋义正词严地一口拒绝,话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于强硬而将话说的更委婉了点,“你在一边我怎么好放松啊?是不是?”
不等流年再说话,莫奕勋拍了她的肩膀两下,率先出了办公室。
等流年追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莫奕勋将枪支递出来放在秘书地方,由秘书放进保险柜里面。
流年踉跄地跑了两步,追不上莫奕勋就赶着问秘书,“莫检察官去哪里了?刚刚他是不是把枪给你了?”
“Sorry……”
“问你也白问!”流年来不及拿包直接就冲下楼去追。
看到莫奕勋开车离开,流年顺手拦了的士,“追紧前面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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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奕勋的车在一家大型夜总会停下,辗转着出来的时候,刚好撞到流年下车。
他眉一皱,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夏流年已经快速地跑了过来,“我……我没付车费……”
“该死!你来做什么?”莫奕勋将流年连拖带拽地拉到那辆的士面前,抽出一张大钞,“载这位小姐回去!”
“我不回去!”
“夏流年!你在闹什么?”这是头一次,在英国,莫奕勋用这么强硬的口吻对她说话,“回去!”他再一次强调。
“我不!”流年也不理会他,直接大大咧咧地往夜总会走。
“夏流年!”莫奕勋吼了一声,猿臂一伸,紧紧地扣住流年,看着她穿着绒线套衫,眉一皱,似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回绝方式,“你穿这样,怎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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