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晨煜之的脸上,终于有了不同的神情。
晨标航斜眼睨过来,似乎对他的反应颇为意外,即使月兑离商海多年,早就练就的处变不惊,再加上本身足够冷然的性格,让这个意外在下一秒即被他漠视掉,“你的未婚妻这个周日从法国回来,到时候你亲自去接机。”芒
“父亲!”晨煜之急急地唤了一声,这一声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急迫,甚至带有一丝怒意。他一走了之就是数年,谁想得到,他一回来就是安排,不,是命令自己的婚事。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闲话家常好吧,这些都不是会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他凭什么一出现,就要扰乱自己现在的生活?
未婚妻?他甚至不用商量,就直接决定了人选?
“新闻稿已经拟好了,待会儿你看看,没有意见,明天就发”晨标航显然没有将这一声“父亲”理解为抗议,径直宣告着他的决定。
“父亲!”第一次,晨煜之顾不得面前这个男人父亲的身份,打断他的话不说,一直隐忍着的脾气出现了裂痕,一双冷眸对上这个男人,“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唯有的默契。”
说的好听是由自己做主,说的难听些,就是互不相问、互不干涉。从他有记忆以来,除了陪在身边的妈妈以外,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屈指可数,即使出现了,也形同陌生人般来去匆匆。格
晨标航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光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有一瞬间,那双略显沧桑的黑眸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萤光,可惜转瞬即逝,“上班去吧,等她确定了航班,我再让你冯叔通知你。”
“不可能!”晨煜之再也克制不住,愤怒地站起身来,“父亲,其他事情都可以听你的,惟独婚姻大事不行,言尽于此,希望父亲不要为难我。”
说罢,晨煜之转身就离开,走得决然,没有回头。
下楼的时候,遇上正要上楼的冯叔,冯叔见他神色不佳,不由多看了两眼,父子俩见面的机会极少,而这不欢而散的场面还是第一次,“少爷,你这是要走了?”
“冯叔”晨煜之驻足,对这个追随了父亲一辈子,照顾了他一辈子的长辈,脸上端出暖暖的笑意,“这些年可好?身体还好吗?”
“好好好”冯天贵一辈子没有婚姻,更没有孩子,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爷自然是如自家儿子般,“少爷,老爷这几年的身子每况愈下,这次回来,就是想”
就在这时,冯天贵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未说出口的话生生吞了回去,“少爷,你慢走,老爷找我。”
“冯叔”晨煜之凝眉,想追问他刚才的话,却在冯叔的眼神暗示下,打消念头,点头示意后各自分开。
这是他跟冯叔之间的默契。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各忙各的,冯叔逮着时机会跟他联系的——
可是这次,晨煜之预计失误,没有等来冯叔会面的电话,却等来他那个“未婚妻”班机的信息,他来不及多问一句,电话那头就挂断了,摆明了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吴漾见他脸色难看,担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难得的和谐画面,三个人晚饭后坐一起看电视,其实自从那天的不速之客消失之后,家里的氛围就显得很诡异,这父子里不再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特别是小诺诺的态度,转变得太多,让她总觉得不真实。
可再不真实,有现下这种氛围,她是乐见其成的。总归是父子俩,总归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哪儿不好呢。
“没事”晨煜之放下电话,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女人见他拧着的眉舒展开来,不疑有诈地将视线收回,注意力回到电视上,倒是一旁的小家伙亮着两盏晶亮的眸光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没事才怪。
晨煜之的视线与他相撞,后者只是坦然地扯扯嘴角,若无其事地撇开脸。他这一眼,却是让晨煜之警醒的一眼,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小家伙,若父亲执意给他安排婚事这一消息被他知晓,那事情就难办了。
自己之前说的话,立下的誓言,都会被他看做一纸空文,别说认儿子,就是要换得今日的“和谐”也难如登天。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晨煜之心知肚明,可想到一向站在他这边的冯叔,这次竟也使不上力,可见父亲那里的决心。
好在,那新闻稿不知什么原因,被压了下来,原本他还以为是冯叔在中间起了作用,这通电话的到来无疑是将他对他那伟大的父亲,最后的希冀也被打破。
晨煜之的目光还锁定在小诺诺的身上,小家伙将是他制胜的法宝,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没打算下这步棋。因为他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没用,不管是妻子还是儿子,他得靠自己的力量来守护他们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重蹈覆辙,自己与父亲之间失败的父子关系,不能再给自己的儿子造成阴影,不能再让它影响到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在他思量的同时,敏感的小诺诺也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而且这事件必然跟他和女人有关。小家伙蹙着眉,上次的“舆论”事件,大叔处理得颇为恰当,让他满意的同时,他多少肯定了大叔的用心,这几天以来,都抱着观察的态度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