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漾还坐在原位发呆,看着这天一点一点地变,奇异地是她一点没觉得突然,好似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般。桌上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安静状态,连个骚扰短信都没有,平时可闹热了,那些骗钱打广告的垃圾短信一条接一条,今儿个却像是约好的,齐齐地不见。肋
虽然才午时刚过,这会儿却已是暗的好比寒冬里接近夜幕时的模样,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人人都可预见,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各奔东西。这里地处T市行政中心,经过这里的车辆都会自觉地放缓车速,但是此刻也没了平时的自觉,个个乖张咆哮,恨不得飞起来似的。
对面的沙发早已空空如也,她不能忘记韩宇墨离去前那最后的一瞥,也许不懂他满月复的情怀化作那最后的一眼,但是她怎么能不明白他的甘愿放手、衷心祝福,都只是为了她,只要她能幸福,他仿佛甘之若素。
现在,幸福离她很近。无名指上的戒指,简洁不失华贵,大方不失高雅,在这熠熠的灯光下光彩夺目。她转动着指环,就好像抓着她的幸福,也许她跟煜之间并不完全适合,就跟这戒指一样,尺寸不符,挑遍了所有中意的,指环都偏大,谁叫她的手指都偏小呢。
服务员的脸色跟着晨煜之的脸色往下沉,是了,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煜总,传闻中的冷血总裁,他只是沉下脸,也能让人惧怕七分。镬
服务员抱歉极了,连声道歉,要把下班的技术工人叫回来,却遭到了她的阻止,是他们去晚了,怎么好劳烦别人又赶回来。男人当时的脸色就不好看,按他的性子,即使那个人住在郊外也应该叫回来的,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女人就先声夺人,婉拒了,他不好拂她的面子,决定把证儿领了再拿回去修改尺寸。
就这样,这枚整整大了一号的戒指,就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担心它月兑落,她的左手一直都紧紧地蜷成一团,要握紧的,仿佛不仅仅是戒指,还有她的爱情,她的幸福
回忆一点一点跑进她的思绪,从七年前的初次相遇到七年后的种种,他们之间的节奏总是跳跃性的发展,第一次见面就种下了一个小人儿,即使到今日谈婚论嫁的程度,距离他们重逢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来得仓促,都像是飞来一笔,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他总是霸道地左右着她,他是天生的王者,她就是天生的奴役命,从开始的担忧害怕带着一丝逃避,到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霸道独裁,甚至开始依赖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仓促答应结这个婚的对与错。
她告诉自己,这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她抓住了这近在咫尺的幸福,输了她不敢去想。她只是把念书的时候,那坚定地信条搬了出来,“努力了,不一定就能心想事成,可是不努力,所有的梦想都只是惘然”。
从她确定自己的心意开始,漠视两个人之间天与地的差距,一心一意只想做他身边的小女人,她何尝不是已经开始了这场赌博?
赌博,呵呵她最大的愿望,只是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庭而已,不求家财万贯,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却不想,为了那平常百姓家唾手可得的幸福,她赌上了她的所有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带着震动,突兀地响起还惊着了她,她连来电都没看清楚,抓起手机的同时已经按下接听键,“喂——”
“女人,你在哪儿?”诺诺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我在外面呢儿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吴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诺诺如此着急的时候并不多见,当然,撇开与他爹地抗衡的时候不谈。
“我问你在什么地方!”小诺诺答非所问地干吼,急于知道女人具体身在何处。
“妈咪在行政广场这边,怎么了,儿子你别吓妈咪!”吴漾急得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行政广场?知道了,你待在那里不要乱跑,我马上过来接你!”说罢,小家伙已经挂断电话,让吴漾一头雾水地不知何解,好在不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过他怎么来接她?——
这个问题,在吴漾见到小诺诺的时候,自然得到了答案,她远远地看见小家伙从一辆越野车上跳下来,直奔她而来,至于那辆越野车就直愣愣地停在咖啡厅门口,完全无视“请勿泊车”的警示牌。
“儿子,那是谁的车,你去告诉他一声,这里不让乱停车的!”刚才韩大哥过来的时候,为了停车兜了好大一圈,说是这行政广场严禁停车。
“不用我们一起走,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还待在外面干什么!”小诺诺没有入座,拉起女人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行啊儿子,我还得等人呢!”吴漾想起晨煜之临走时候的交待,他说过让她在这里等的。
“等什么呀等,女人,你看看外面的天,指不定这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来!”小诺诺急了,使着劲儿拽她。
“儿子,我跟你爹地约好了的”“谁爹地?我没有爹地!”小诺诺咻地停下动作,抬头就跟她低吼,黑亮亮的眼瞳里染上一层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