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国没有比我好的医师,但是我的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的药师,我可以叫他来京试试。”
看到如此心痛的萧子墨,萧子文还是给了他一丝希望。
“那你快叫你师父来,还赶得及吗?”萧子墨绝望的脸上忽然有了些许期待。肋
“我叫蜂鸟回去,蜂鸟虽小,速度却快如闪电,两个时辰就够了,来回也就四个时辰,我愿意试试。”透过窗户,萧子文往房内看了看,为什么这个三嫂能有如此魅力,叫沉稳干练的三哥没了主意。
这一刻,他还真不想让她死了。
皇宫中听说萧子文去了三王府更是闹翻了天,栖凤宫中,易皇后首先喊了起来:“皇上,我妹妹死的早,除了老四老五两个女儿,就生了子文这么一个儿子,您快去子墨那儿把他叫回来吧,他从小身子就弱,要是染上了瘟疫,可怎么得了啊!”
萧腾峰也有些着急,带着些怒气甩开了易皇后的手:“别闹了,你以为我不想叫他回来吗,子文是什么样的孩子,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们什么时候做得了他的主。”
“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啊,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子文。”易皇后说着靠在软榻上哭了起来。
“你别闹了,老十医术高明,不会让自己出问题,你也知道,他逮着什么人不管死活就想治,这次怕本就是冲着兰君的病去的。倒是老三,这些天,够他折腾的了。朕不想再去给老三添堵,兰君这病,朕看是撑不了多久了,等兰君大去了,子文自然会回到皇宫来。”萧腾峰甩甩衣袖欲往外走去。镬
“皇上……”易皇后几步上前拉住了萧腾峰的衣襟。
“臣妾问您一句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是不是还记挂着窦妃?”眸中有亮闪闪的泪在打转,易皇后问出了这些年都不敢问出的问题。
“窦妃的死,朕充满了遗憾和歉疚,帝王是没有资格说爱的。你是我的皇后,就永远都是,大小窦妃都已经死了,朕早就说过这皇宫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你的地位,就算他们都活着,这也是不可改变的。”萧腾峰转身将易皇后扶起来。
“您把皇后的地位给了我,把母仪天下的尊崇给了我,把这世间女子最渴望的权力给了我,把太子的位置我的儿子,可是却把完整的爱给了窦熙。臣妾知道,这些年,您一刻也没忘记过窦熙。”
这两年萧腾峰对萧子墨的纵容已经触到了易皇后的底线,所以她才不得不旧事重提。
“朕早就说过,不要再提窦熙和有关窦熙的任何事情,你听不懂是吗?朕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是真关心子文,就自个儿去子墨府上看他,朕想,他会很开心见到你这个姨娘。”
门被咣当合上,易皇后颓然坐在地上,眸中闪过一丝怨恨的光。
窦熙,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能占据着这个男人的心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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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府中,卯时蜂鸟飞了回来,萧子文早在厅中等候,蜂鸟便如闪电般停在他的手心。
蜂鸟腿上系着一张纸条,他伸出手将纸条取了出来,一旁的萧子墨早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快看你师父说了些什么!”焦急的催促道。
“三哥的听力,一如既往的好。”萧子文一边打开纸条,一边还不忘赞一句。
可是纸条展开的时候,却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字也没有,萧子文忽然觉得自己被终南山上那个老头耍了,生气的将那纸条抛到地上。
“怎么了?”萧子墨上前拉住他的手,指尖抖的厉害。
“师父什么也没说,送来了一张白纸。”萧子文颓然的说着,转身从庭院里往远处走去。
作为终南山的圣手神医,他这次有很深的挫败感,他的确是为兰君的病来的,三王妃病重的消息,早就传到了终南山,他就是想来赌一赌,想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现实太残酷,现实只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他,他很无能,什么也做不了。
听到萧子文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萧子墨终于安静了下来,一整天的希望,忽然变成了绝望。
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他仿佛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月兑感,希望的确让人太累了,接受兰君必死的事实,也许会好受一点。
他想好了,兰君走后,他要为她亲手修一座坟,他什么也不要了,要整日守着她,他也什么都不争了,争到了又有什么用呢,连自己想永远留在身边的人都留不住,还有什么意义呢。
此刻兰君还精神百倍的躺在沁兰居的床上,她明明不想睡,青儿却非得把她按在床上,真是很痛苦。
萧子墨踩着黄昏暖融融的光,打开了二楼的门,温柔的走道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感觉怎么样,累吗?多睡一会儿吧。”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萧子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一点都不累啊。我想看落日,你可以跟我一起吗?”兰君从床上坐起来,拉着萧子墨的手,一脸期待。
“当然可以,走,我带你看夕阳。”说着将她从床榻上扶下来,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子墨啊,我想上屋顶,屋顶的落日一定是最美的。”兰君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撒娇的跟萧子墨说话,这种甜的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她自己听到都吓了一跳。
谁知萧子墨却温柔的吻了她的额头:“当然好,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将她抱进怀里,昨日她手掌心还裂开着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都说人死之前身上是不会带着伤口的,看来果然不假,落日余晖笼罩着这个京城,沁兰居的屋顶,清风拂过发丝的感觉,舒爽的让人犯困。
“萧子墨,我真的好累,好想睡觉。”兰君倚在他怀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累了,就睡吧,好好睡一觉,醒来我还在你身边。”萧子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黑眸中的泪水却无声的滴落在赤金的瓦檐,风过处,那清晰的泪痕,一瞬间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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