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轻叹一声,眼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又道:“大粤国此次入侵的兵力如何?”
“足有二十余万。”
三哥眉轻蹙,把玩着手中的玉器,若有所思。
荣威见这情形赶忙跪禀道:“皇上,我朝泱泱大国怎可容他们如此冒犯,望皇上即刻发兵前往平叛。”肋
荣幽峰也赶忙上前俯身行礼道:“臣荣幽峰愿请缨作战。大粤国竟可出动如此兵力,想必其境内定是空城一座了。唯今之计,不如直捣其要害,将其逼入中原,再将其一举歼灭。”
“不可。”三哥一双晶瞳深不见底,语中沉凝又道:“大粤国怎会作出这等蠢事?只怕他们早将一切筹划好。”
“那臣便带领戍边守军与其正面交锋,依我朝兵力,大可将其一举歼灭。”荣幽峰眸中就如灼灼的烈火燃烧,他早就许下诺言,要踏平大粤国,为惠儿报仇,如今时机终于到了。三哥似乎还有疑虑,眼眸中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般深沉。
荣幽峰再也按捺不住,又疾声说道:“皇上何须犹豫,若再不发兵前往,等他们兵临城下之时,一切便都悔之晚矣。”他又俯身跪下,语中凝重高亢道:“请皇上允臣带领四十万戍边大军,前往平叛。臣决不让大粤国的乱臣踏入中原半步。”
其他众军政大臣也纷纷跪下请旨。
三哥这才站起身,淡定疏朗的面庞没有一丝感情,似乎始终凛不可犯的高贵清冷,他万分威仪道:“荣幽峰听旨。荣幽峰即日起封为戍边大将军,统领四十万戍边大军,即刻前往漠北平乱,不得有误。”镬
荣幽峰赶忙跪下接旨,语中决绝道:“臣定将大粤国的乱臣赶出中原之地,若有违此誓,臣愿以死谢罪。”
三哥面上的雾霭仍未散去,语中凝重道:“待你凯旋之日,朕定亲自为你接风洗尘。”说罢,他又步履沉凝走到荣幽峰面前,轻拍他的肩膀道:“望你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负朕之所托。”
荣幽峰仿佛一只就要翱翔的雄鹰,面上透着无法遮掩的雄心壮志。在漠北,他曾统帅四十万大军,镇守疆土。而后,却因一时的颓靡,回到了这繁华喧嚣之地,遇到了毕生挚爱,不想伊人却香消玉殒。如今,他终可横刀立马,慰藉伊人的灵魂。
他会是那荒漠上翱翔的雄鹰。
……
朝中似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和,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勃勃滋长的野心和利欲总会化为一场浩劫席卷中原大地。如今,世人也只得默默祈祷着,天佑一切。
经钦天监多位大臣启天观测,几日后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星云运势适宜进行皇家的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作为中原流传数百年的习俗,已然深入人心。帝王愿承天庇佑,江山永固,五谷丰登,国运昌隆,百姓安康。
那日清晨,整个皇城中仿佛都被一种肃穆而辉煌的气氛笼罩着,日早早高悬于天际,天空中一片蔚蓝,万里无云,别有一番雄伟壮阔之势,令人肃然起敬。
崇锦殿前的广场上一派浩瀚之气,金色耀眼的龙伞、花伞、方伞等伞盖在微风中飘扬着,放眼望去,这里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般波诡云谲,却是别样奢华,甚至有些颓靡。
三哥身着一袭黄锦绣龙袍,头戴金冠玉篦,将额前黑发高高隆起,透着别样的高贵威仪之气。两旁的禁卫军个个身着银色戎装,如石涧劲竹屹立,形成众星捧月般辉煌浩大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三哥绝美的面庞上一双深棕色的晶瞳犹如寂月般淡漠,不带一丝波澜,却透着别样优雅雍容,高贵清冷凛不可犯,就如日月,作为万物的主宰。他步履沉凝登上金雕龙纹的上丹陛轿,眉宇间不怒自威。
景柔姐姐也盛装打扮,身着一袭锦绣凤袍,透着端庄的国母威仪,在多名宫人的簇拥下登上三哥身旁略靠后的金雕红木凤辇。她那双清亮的眼眸此刻如远山般深沉直视着前方,不喜不怒,令人难以捉模。
翰泽也以皇子之礼,在后面略小的金雕木辇处落座。他似乎也被今日的肃穆之气所动,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如蛋白般的小脸上保持着几分沉凝,远远望去,颇有些三哥的威仪。
而我同众位宫中女眷们早已在他们身后精雕细琢的车辇处静候着。
后面还跟随着朝中众文武百官,各个身着墨蓝色的锦绣官袍,头戴顶戴。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潮涌动,就如巨大的海浪翻滚着,波涛汹涌。
这祭天大典果然气势宏伟,三哥微微一颔首,随着赵盛的一声洪亮尖细的指令,四周轰鸣的鞭炮声响起,高耸入云的龙幡挥舞着,而后又传来庄严的号角声,皇城中的一行人终于启程,庞大的队伍就如一只巨大的金色蟠龙盘旋于天际。
队伍前还跟着数百名跳着祭天乐舞的舞生,最前方的文德舞生手执羽龠,随着铮琮乐声翩翩起舞;而后的武功舞生手执干戚,排着纵横的队列,舞出了代表了帝王征战天下的武威雄姿。
皇家的一行车辇一路出了皇城,缓慢而沉凝的行走在御道上。平日里宽阔的御道今日也沸沸腾腾,人头攒动,禁卫军不得不手持寒光凛冽的剑戟将人群向四周排开,为车辇通行开辟道路。
四周的人群被这皇家的威仪震慑住,即刻沉静下来。
望着这恢弘的气势,盘旋在我心头多日的忧愁没了踪影。如今我朝统领四海,天下人皆臣服于三哥的威仪之下,区区一个弹丸小国又何足挂齿?三哥永远都会是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帝王,统治着中原的锦绣江山,大粤国这般行径,只会是自取灭亡罢了,我朝必定会永固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