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怎会是懦夫,三哥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的帝王,又怎会眼见我中原的将士阵前以身殉国而屈尊躲避。”我宁静的注视着那双深棕色的眼眸,那里藏着一片广阔的蔚蓝天空,那是雄鹰翱翔的地方。身为男儿,怎能畏首畏尾,在他人的羽翼下规避险境。肋
三哥会心一笑,满是欣慰,此刻,竟只有我了解他那凌云的壮志。他那般高贵清冷,怎能忍受屈辱,若要他为保全性命而逃离皇城,岂非会比杀了他更痛苦。
他转身欲离开,我又道:“请皇上允臣妹一同前去。”
他眉轻蹙,语中轻缓却透着不可违背的威严道:“不可。你且留在这里,三哥片刻便回。”说罢,他带着仅十名禁卫军精锐,转身离开大殿。
殿外的厮杀声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刀枪铮鸣的声音不绝于耳,夹杂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这里繁华尚未消融,却敷上了一层血光荼毒。
我望着大殿里紧闭的红木雕花门,心中一片茫然,就如寂寥的荒漠一般。清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一片月华如水,为殿内披上一层虚芒的青光。
几名内侍上前,将那名宫人的尸首拖了出去,地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俨然发黑,在月下尤为醒目。三哥虽一向气度翩然、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内心中隐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傲,他是凛不可犯的天之骄子,高高在上,属于王者的至尊岂可遭人践踏。刚刚那名宫人也算屈死,为何偏偏在此刻触及他无法正视的挫败。他怎会容忍自己挫败,他要横刀立马向世人证明,坐拥天下者非他莫属。所以,刚刚的情势无人可以阻拦,我只得默默为他祈祷。镬
他的武艺虽也堪称精湛卓绝,但那些黑衣人并非等闲之辈,即使司徒箜这般神勇的武将也无可奈何,他亲临又能怎样?况且,他贵为九五至尊,怎可与那等卑贱的乱臣交手。
这时,外面的厮杀声瞬间减弱,继而化作一片沉寂。
我再无法控制满心焦虑,不顾内侍的苦苦哀求冲出殿外,来到崇锦殿的广场上。
这里已是一片破败狼藉,就如阴森的森罗宝殿,地上薄羊绒的暗红色毛毯已被鲜血浸透,青石板的缝隙间血水混着尘埃,如小溪般蔓延开来,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三哥站在众将领中央,仿佛一支独立于尘世外的凌梅,那般雅致清幽,气质如玉赏心悦目。
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疾步跑到三哥身边,竟有些不知所措。
三哥眉宇间凝结的帝王霸气多了几分无奈与动容。他因我的固执而无奈,因我的执着而动容。
远处,黑衣人已经退却,他们依旧保持着稳如泰山的阵势。
在他们身后,一身披戎装的少年策马而立,他眉目清秀,神态还有几分稚气未月兑,可一双眼眸却散着冷若寒星的凶光。他手握青龙鞘长刀,身姿挺拔,如屹立于石涧的劲竹。
这便是当年的小太子?如今他已长成,果有几分父皇的威慑。想不到,杨皇后一介无能匹夫,却有如此神勇又攻于心计的儿子。只是朝中并未赐他兵权,他为何可暗中调度如此精锐的军队?
我悔不该当初那般狂傲,竟把他也当作杨皇后之辈,留了他性命。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阻拦三哥除去这祸患。
三哥望向他,并无半点惊异,略走上前一步,保持着雍容华贵的笑意,悠然道:“七弟多年不曾入宫,怎连宫中的规矩都抛之脑后,岂不叫人笑话?”
那被废的小太子此刻已是满目轻狂道:“当年,皇上可不是这般称谓臣弟的啊。”他放声大笑,满是轻蔑道:“臣弟实不忍皇上终日这般忧劳,特地前来取代皇上。”
三哥不改那份从容镇定,唇角处掠过玩味之意笑道:“如此说来,便要看你是否有这资质了。”说罢,他的眸光突然凝结为一片阴鸷,大声喝令道:“禁卫军听令,七殿下谋反作乱,其罪当诛,立即将其捉拿归案,不得有半点贻误。”
禁卫军经历漫长的厮杀,本已心力交瘁,但此刻见三哥亲临,便重新振奋精神。毕竟,谁若在天子面前立功,便可仕途无量。
禁卫军们挥刀迎敌,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前冲去,并无半丝畏惧。而那群黑衣人经过一番休整也精神振奋。这又是一场刀光剑影的厮杀。
两军对垒,根本无法分出胜负。不过既有三哥亲临,再加之司徒箜与陈策二人的配合,那被废的小太子自然不会轻易取胜,可我们,也并无立于不败之地的把握。
禁卫军奋勇杀敌,冲上风口浪尖,却节节败退,最终倒下成为纵横尸体中的一个,而后面还有人不断上前补充兵力,面对死亡毫无畏惧。而那些黑衣人也未得善果,死伤惨重,兵力逐渐减退。
我眼望着三哥眉宇间凝聚着愈发浓重的阴郁,顿感心如绞痛。若是因此失了皇宫,以他那孤傲冷傲的性子,怎会苟活于世?
就在我顿觉万分无助之时,忽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沉闷而密集如雷点般的马蹄声响。我赶忙向那里观望,有数百身着墨蓝色劲装的将士驱马扬鞭,踏着飞扬的尘土赶来。
这是御林军的装束,他们竟有如此神速,不过须臾便从军教场赶来。来人虽不多,但为我们平添了好几分胜算。想不到,表哥荣幽峰看似顽劣,实则心思缜密,竟训练出如此神勇的军队。
御林军驻扎在两旁,其首领下了马只身疾步走到三哥身前,俯身施礼道:“御林军副将秦峰拜见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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