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00+).
祁清殇让我喝药,我喝。
虽然我并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必要喝这碗避孕药,以及时隔这许久了,喝这碗避孕药,究竟还有没有用处。
我喝完之后,嘴角残留了一丝药汁,祁清殇伸过手来,指尖冰凉地替我抹了。
抹完之后,他眉眼深深地看了我一下,再也没有做丝毫的停留,转身就走了拿。
那之后,一眨眼就是好几天。
自打那日被祁清殇那么折腾了一通之后,我的身子变得很差很差,祁清殇让我住的这个地方,有着高高的墙,和漂亮的琉璃瓦,可是这里不是靖王府,更不是皇宫,我不知道是哪里。
但我知道的是,他不许我离开这个府邸半步。他不许我离开,我没办法,和他对着干,我从来不会得到好处的,所以我很听话,日日除了一句话都不肯说之外,我会按时吃饭,按时吃药,我要尽快好起来荇。
我等着……萧惜遇来救我。
没错,我很是坚定地相信着,虽然我被掳走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惹他生气了,可是,他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他一定会来,来带我走的。
我在那座宅院里住的日子里,祁清殇每日都会来看我,有的时候,他是直接穿着玉带蟒纹的朝服来的,我暗暗留意,然后在心底确定了一件事情——我所住的这个地方,肯定离西祁的国都不太远的。
每一晚,祁清殇都会在我的房间里过夜,我抗议,我当然抗议。我不想和他说话,但我又是真的想要他走的,为此我曾经不惜拿着匕首,比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
可他不肯,他大手一挥,我手里的匕首就掉了。我再有挣扎的动作,他一抬手,直接就点了我的穴。
他的一举一动,我很是不解,他说过他恨我的,可他每晚都要抱着我睡觉,他死死地把我扣在他的怀里,生怕我会突然逃跑,或者消失似的。
他每晚每晚紧紧地抱着我,他将那张冰冷漠然的脸颊,枕在我的项窝里,他像是白日里极累极累,用不了多久,他就无比安然地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他不再是那个神色阴鸷的靖王爷,他不再是那个对我冰冷残酷的绯衣男人,他的手指死死地扣着我的腰,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他睡着之后,不仅没有了白日里的戾气,简直有几分脆弱了。
那几日间,他在我的身边睡得安稳,我却一夜又一夜地,在失眠中度过。
几日后,祁清殇突然不再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可问他是去哪儿了,直到有一日午后,我偶然从廊下经过时,听到两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着。
一个说,“诶,最近王爷都没有来啊,朝中事情很忙嘛?”
另一个随口附和,“当然啊,毗邻年关,各种朝贺啊宴会啊,靖王爷可都是必不可少的贵宾哦。”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是过了一句,哦,要过年了啊。但我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就在我几乎漠然地走过去时,突然听到第三个人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什么啊,没听说朝中这几日发生大事了吗?”
一听这话,另外两个人立刻附和,“什么大事?”
“青柠公主丢了啊。”
“什么?!”这一句,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另外两人立刻出声表示惊诧。
讲述的那个人八卦之心得到满足,顿时现出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青柠公主前一段去了宁城,为萧城主贺寿,结果自从那一夜之后,突然就离奇失踪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啊,外面好多人可都在议论呢,你们居然不知道吗?”
那两个不知道的立刻就震惊了起来,“那那那,公主去哪儿了?!”
“没人知道哦。所以陛下才派靖王爷出征,去讨伐宁城了呢!”
我的脚步立刻就僵住了。
他他他,他是去攻打宁城了?!
他把我从宁城弄了回来,他把我藏到他自己的府邸里,然后对我父皇说我丢了,然后带兵去打宁城了?
我惊疑不定地快步走回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仔仔细细地将这件事情想了一遍。
他之所以扣着我不许我出门,是为了坐实我失踪的事情,好让我父皇同意他出兵吗?
就为了这个,所以……他才夜夜都非要抱着我一起睡……吗?
我想不明白他的所做作为。
这个惯常习惯以阴鸷的神情遮盖一切的男人,他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就想不明白。
可是,我知道的是,即便他此时此刻已经不在这里了,可我依旧无法从这个府邸里逃月兑。
因为,他在暗处布置了不知道有多少暗卫。
我是在骑上墙头准备往下跳的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因为那个时候,刚好是我平日里该吃药的时辰,丫鬟去厨间给我端药的时候,我偷偷地溜了出来,瞅着四下无人刚爬上后院的墙头,正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突然听到我身后有人咳嗽。
我很是愕然地转了转脸,就看到,一队身穿黑衣的刚毅男人,排成排站在我的身后,他们异口同声地对我说,“请小姐下来。”
我当时简直接受不能,这堆人,这堆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他们让我下去,我肯定不能下去的,我转过脸就想往外跳的时候,忽然看到,在院墙外面,同样站着一队同样身穿黑衣的人,他们同样仰着脸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请小姐下去。”
我这才明白,这才叫崩溃。
但我不想那么听话,于是我负隅顽抗了一下,我瞅瞅墙头两边的人,绷着脸问,“我若是不下来呢?”
这一次,是两边的人异口同声了,“主子吩咐过,那就只好灌小姐吃药了。”
我嘴角一抽。
就是那种能把人给苦死的药。
祁清殇,算你狠。
我在墙头上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从院墙上爬了下去,院墙里头这几个黑衣男人左起打头儿的那个朝我躬了躬身,“是吃药的时辰了,请小姐回房。”
我抱头苦恼地喊,“知道了知道了”,走了两步,我突然转过脸,眼睛一眯,“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众人异口同声,“是小姐。”.
“不——”我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突然传来略带威严的一句,“小姐我来照顾,你们退下吧!”
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转过脸,看到了一个男人。
是李越。
李越出现了,好多事情都可以得到解答了。
凉亭内,我坐在垫了软垫的石凳上,一脸严肃地问他,“在宁城发生的事情,是你告诉祁清殇的?”
他说,“对。”
“你怎么同他说的?”
“实话实说。”
“怎么个实话实说法?”
李越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接下来,却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告诉王爷,宁城城主是有意搞鬼。我告诉王爷,公主明知宁城萧家设了陷阱。我告诉王爷,公主是为了自己的未婚夫君,所以明知陷阱也要往里跳——”
李越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一巴掌拍在面前的石桌上,“谁要你多嘴的?!”
难怪祁清殇会那么怒气冲冲,原来是李越把我在宁城萧家府里做的那些事情兜了个清!
我的一巴掌,让李越立刻就躬了身,可是他没被我吓到,他语气笃定地说,“李越本就是王爷派去保护公主的,李越对王爷,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恼得几乎要笑了,“你分明是他安插在我父皇身边的人,竟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在本宫面前表忠心?!”
李越嗓音沉稳,“王爷对李越有救命之恩,莫说是做个眼线,保护个人了,即便是让李越去死,也在所不辞。”
我没心情理会他和祁清殇之间的恩怨,我单刀直入地问,“你也对我父皇说本宫失踪?”
李越点头,“对。”
我眯了眯眼,“你护主不力,不怕掉脑袋吗?”
“王爷自有打算,李越只需配合。”
“配合?”我冷笑,“我父皇就没罚你吗?”
李越低头,“陛下赏罚分明,失职之人自然会被惩处。”
我扫了他的手臂一眼,无意中看到,他那衣袖未曾遮住的皮肤,果然青一块红一块,看来他是受了刑的。
再加上大白天的他居然能在这儿晃悠,我怀疑他的御前统领职位,十有八/九怕是不保了。
“值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拢了一下衣袖,躬身,“多谢公主殿下关心。”
李越肯定是被我父皇降了职的,因为接下来的一整天之内,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他跟着我,就预示着我什么逃跑的念头都别想打,我很愤怒地瞪着他,“不许跟着本宫!”
他就在原地站定。
可无论我再翻上哪个墙头,或找到哪个洞口,眼前铁定会出现那群黑衣人。
那群黑衣之人简直是无处不在,我颓丧一如被打败的斗鸡,在和他们周/旋了将近半日之后,终于彻底死了想要从这座破宅子里逃出去的想法。
我死心了,但不代表我对这件事情不关心,我问李越,“祁清殇打着讨回本宫的旗号攻打宁城,究竟是要做什么?”
李越回答得言简意赅,“惩罚宁城对公主的不敬。”
我失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他不是早就看宁城不顺眼吗?”
李越抬脸看我,眼神意味深长,“这是陛下的命令。”
唔。
不说我都险些忘了,我父皇也一直看宁城不顺眼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噢噢噢,难道是说……我父皇自打知道我私自去了宁城之后,一早就打好了这个要讹宁城一把的主意?
我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自己根本就是我父皇掌心的一颗棋子,我走的每一步路,自然都会被他给收纳到自己的筹划之中。
我居然都给忘了。
想明白了这个,我就觉得回不回宫对我而言意义不大了,我摆了摆手,示意李越退下,开始漫无边际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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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宁城的战况,李越按时会向我汇报。
他说祁清殇率军三十万,陈兵宁城城外,勒令宁城萧氏交出青柠公主。宁城城主萧安亲自登上城楼,一脸诚恳地分辩,公主确然不在宁城城中,靖王爷大手一挥,两军开战。
祁清殇是我们西祁的战神,可宁城的萧靖南,也是战场之上难缠的主儿,更何况,萧靖南捡到了阳春雪,更加所向披靡。这么一来,且不说两军打得如何激烈了,只这两个人,就斗得天昏地暗,山河变色。
他们缠斗的第一日,平手。
他们缠斗的第二日,依旧平手。
他们缠斗的第三日,萧靖南一剑刺穿了祁清殇半边肩膀,而祁清殇削掉了他一整条手臂。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抬眼看了李越一下,我说,“宁城出战的,都有哪些人?”
他一一说了,我听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宁城出战的,没有萧靖墨,也没有萧惜遇。
我清楚记得,萧惜遇那一晚朝萧靖墨刺了好几剑,他很有可能是死了,那……萧惜遇呢?
那一日我被祁清殇掳走,他,他绝对是遭遇了宁城城主的人,可,如今他竟然不在宁城?
他是和景阳景璎珞一起逃月兑了吗?
我无法确定。
再一日,李越来向我汇报说,靖王爷锐不可当,今明两日内即将攻下宁城。
截止这个时候,这一场以夺回失踪公主为旗号的讨伐宁城的战争,已然持续了足足半个月之久。
李越说,这是靖王爷近些年来打得最为持久的一场战争。
我当然明白这场仗为什么持久,因为宁城防备精良,且富可敌国,他们既然能给别的国家锻造兵器,在自己遭逢战争的时候,自然更加是有万全的准备。
我当然明白这场仗为什么持久,因为我父皇终于逮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借机除掉宁城,或者,哪怕只是削弱也好。
我当然明白这场仗为什么持久,因为攻打这方的将领对宁城痛恨至极,他早在出战之前,就曾立下重誓,若是夺不回青柠公主,他将宁城萧安挫骨扬灰。
——听到李越对我说的这些话时,我看出了他眼睛里对祁清殇的崇敬,他的眼神是在说:公主,你看,靖王爷对您多痴心。宁城萧氏不过是为难了您而已,王爷就要灭他的城。李越错了。他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道,我在宁城,将祁清殇最最宝贵的那个人的清白,给弄丢了。
他要夺回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活在他心目中的、只能被他一个人触碰的、祁青柠。
他爱的是她,对我的,却是凌虐。自打那一日他将我的身心都摧残了之后,他的痴心,我无法再感同身受。
我可能再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的一句“活着回来,宋宋”,就被他的一个吻,就被他绕了上千里路“路过”而来的探视,而感动。
他那么对我,他嫌我脏,他毁掉的,是我可能一度有过的,对他的依恋之心。
我叫他哥哥,我那么懦弱地叫他哥哥,我不得不承认,对于他而言,我不只是有着畏惧,恐怕也有着依恋。那个时候,我多希望,他能呵护我,我多希望,他能待我,待我宋宋,像对待一个妹妹就成。
可是,他将我甩了出去。
在最最愤怒的时候,作出的本能选择,往往最能够泄露人的真心。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我以前问他喜欢的究竟是谁,他会抿唇不语,会犹豫不定,可是真的毗邻事到临头,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就作出了符合心意的举动。
我终于看懂,他珍惜的,从头到尾,都只是,祁青柠。
我毁了他的祁青柠,他不惜毁了我。
他的爱情,归根结底,只是为祁青柠而生。
我不会再被他感动。他的好,他的关心,全部都是与我无关的事情。
是的。我不能。
言归正传,我当然明白这场仗为什么持久,因为,宁城作为一个地方城池,却敢私藏公主的恶行,在诸国之间流传了开来,南有大魏,北有陈国、乃至东边的楚国,纷纷表示要出兵,支援西祁。
哦对了,没有景阳,景阳王朝主动表示,宁城位于西祁和景阳的交界处,为了避嫌,他们不管这件事。
只是,西祁和宁城的战争,本是家事,明明是家事,却有各国的国主都表示要参与进来,任何人都看得出,无论是魏国,还是陈国,抑或是楚国,此时此刻表示要出兵,绝绝对对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们是想帮着灭了宁城,继而分一杯羹。
谁都知道宁城资源丰富,谁也都知道,宁城富可敌国,有着几乎可以和一国国库比拟的财富。
或者,甚至要加上,他们出钱让宁城帮着锻造兵器时,宁城高傲的姿态,和高昂的价钱那些陈年旧事。
总之,一团乱。
我父皇出兵攻打宁城的这件事,瞬间牵引了整个大陆的动静。
要紧的是,那些国家主动提出的助战要求,再弱智的人也一眼都能看出是别有居心,可是,我父皇居然答应了。
为了攻克宁城,他不惜引狼入室。他原来,这么想要灭掉宁城萧氏。
于是,就在祁清殇即将攻下宁城却粮草不济的那一日,魏国、陈国以及楚国的援军,齐齐抵达。
李越说,魏国派出的率军统领,居然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魏凌辞抵达宁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宁城城楼上的人喊话,他当着各国的援军的面,毫不避讳地说,只要宁城能放青柠公主出来,他愿意帮宁城抵挡所有人的攻击。
魏凌辞这一句话,无疑是为了青柠公主,他不惜触犯众怒的意思。
为什么?他明明是来帮着西祁攻打宁城的,可是他刚刚抵达,还没开战,就大张旗鼓地说自己愿意倒戈。
他是一国的储君殿下,他这样的行为,分明是把自己国家和自己的信誉,全部都砸了进去。
李越面色漠然地对我陈述这件事情时,我揪着自己的衣袖,猛然就站起了身子,“我要去宁城!”
我不能让魏凌辞这么不明就里地为我拼命。
可是,李越当然不会允许我去。更不允许我去的,是靖王爷。
就在魏凌辞主动朝宁城抛出了橄榄枝之后,靖王爷拉弓引箭,一箭射死了宁城城楼之上的主帅之一——他这一箭,顿时消泯了所以可能议和的机会。
宁城人本就脾气暴烈,如此一来,是宁可死,也不会再议和了。
所有人混战在一起,魏凌辞几乎杀红了眼,他以为,我确实在宁城人的手里。
祁清殇却开始作壁上观,他铁甲银衣,端坐在高头大马的背上,面色冷漠地,看着所有援军,和宁城拼个你死我活。
他要养精蓄锐,他等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多方兵士杀得天昏地暗,宁城已经抵挡祁清殇的攻击足足半月之久,如今又突然被各国的势力齐齐夹击,难免会抵挡不住。就在城几乎被攻破之前,宁城城主萧安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命人将一个丰神俊逸的男人,带到了城楼上面。
六军伫立城下,宁城城主萧安命人朝外喊话,他说,被绑在柱子上面的那个男人,是宁城三公子,是青柠公主的未婚夫,他可以以自己儿子的性命作证明,证明青柠公主确实不在宁城城中。
此举一出,城下六军,立刻哗然。
萧安这一步棋,走的着实出奇制胜,全天下也许有人不知道他是一个笑面恶魔,可是全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他对自己的三儿子,有多么多么的疼宠。
可是如今,他不惜拿自己三儿子的性命,来做保证。
萧安的这一招,让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状态,陈魏以及楚国的援军纷纷住了手,等着西祁主将将领发号攻打或停战的施令。
可是,西祁的主帅靖王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城楼上面被绑在柱子上的白衣男人,久久都没有开口。
不是没有人朝宁城城主叫嚣,说那个白衣男人根本就是个冒牌货的。可是宁城城主十分的淡定,他问,“要萧某如何做,你们才肯信?”
有人提议,要听公子惜遇抚琴于是,那个白衣男人落座抚琴。一曲终了,余音不绝,久久之后,众人这才大梦初醒,在场的人里面,多数都从来未曾听过如此美妙的琴音,再加上那个白衣男人眼角确然红蝶如血,于是,信了那确实是公子惜遇真身.
萧安对城下众人说,“青柠公主同犬子惜遇感情深厚,当年更是非惜遇不嫁,这件事情,在场各位想必都有耳闻。今日,就请给萧某一个机会,我以犬子惜遇的命为引,迫得青柠公主现身,证明我宁城并无谋反之心,还我宁城一个清白。”
萧安请求的时间,是一天一夜,他说,若是这段时间过去,青柠公主依旧未曾出现,他第一个杀了公子惜遇,下一个,就是引颈自刎。
城外众人哗然,祁清殇薄唇微挑,吐出一个字,“成。”
他笃定了,我去不了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