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璎珞费心了,她真的是费心了。
她扮成小侍卫的模样,跟着景阳一同混淆视听地混了进来,骗过了我,骗过了瑶华,成功地到了萧惜遇的床榻边上。
她说,她手中有高人赠予的符印,可以阻挡外界的人打扰,甚至,可以让正运转的事物,突然间骤然停止的。懒
而她之所以放了我进来,是为了让我看着,看着她如何一步步地,和我的夫君,和我昏迷不醒的夫君,亲昵,纠缠……然后。
我动弹不得,可额角却有豆大般的冷汗,滚滚地落了下来。
是,我承认,我一直都对她心怀芥蒂,我一直都不喜欢景璎珞。
可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终于笃定,她根本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璎珞妹妹,她是一个对萧惜遇存着爱慕之心,以至于到了如此变态扭曲地步的女人。
她很可怕。
我动不了,眼睛却睁得极大,我死死地盯着几步开外的床榻——床榻之上,喘息声根本无休无止,景璎珞正在摩挲萧惜遇的胸膛,正在亲吻萧惜遇的嘴巴,她的一只纤纤玉手,在萧惜遇的下/身那里,盘桓流连着。
萧惜遇依旧沉沉昏迷,没有丝毫醒转过来的迹象,景璎珞却是面色绯红,杏眼迷离,一派几乎要融化了寒冬的春色。
多可笑,明明她是那个挑/逗别人的人,倒把自己弄得几乎率先要把持不住了。虫
随着纠缠不休的动作,景璎珞的衣衫,滑到臀部那里,连亵裤都露出来了。
那场景,暧昧,撩人,我气血上涌,心中悲愤,看不下去了。
我闭了闭眼,明知这里既然有结界,那么自己即便高声呼喊,外面也是听不到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歇斯底里地说,“住手!我,我会杀了你的!”
景璎珞不住手,她依旧在用自己的酥/胸磨蹭萧惜遇的胸膛,她的一只手,开始解萧惜遇身上的衣衫了。
我恨得眼睛都要喷火了,她却只是微微偏过了脸,朝我瞭过来一眼,一脸讥讽地说,“杀我?你用什么杀我?我和惜遇哥哥成了好事,便是你的妹妹了——祁公主姐姐,你就那么容不下,自己夫君的妾室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她真的是在打这个先斩后奏的主意!
她是景璎珞,她深知萧惜遇的为人,她也不是不明白我的脾性,她明知萧惜遇不喜欢亏欠别人,她也明知我容不下这种事情,却铁了心要这么做——她,她是要逼着我和萧惜遇,从心底对彼此产生隔阂!
景璎珞的动机,是如此的直白,是如此的龌龊,我气得眼睫毛直颤,哆嗦着嘴唇骂她,“我,我饶不了你的!”
动弹不得,我的警告是如此的苍白和无力,却依旧惹恼了景璎珞。
“饶不了我?”她撩火的动作丝毫没有收敛,反倒有更加加剧的迹象了,她一边微微红着脸,用自己玲珑有致的身躯压上萧惜遇的,一边冷嘲热讽地对我说,“祁公主殿下,今日若不是我觉着,你能听到,你能说话,会更刺激些,你当自己能发出声音吗?”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要故意羞辱我?
眼看她谨慎温柔地将萧惜遇的身子放平了,眼看她俯低身子,樱唇贴上萧惜遇苍白的唇,酥/胸抵住萧惜遇的身,俏脸红着,开始解萧惜遇的下/身衣服了,我腾地一下,整个脑子都热了。
我瞪大了眼,瞳孔却开始剧烈地收缩,我明明动弹不得,却气愤得连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了。我喃喃的,仇恨的,崩溃的,哀求的,望着景璎珞。
我低低地说,“别……别。”
别碰他。
求你别碰他。
可是,我的哀求,我的仇恨,我的崩溃,都没有效果。
景璎珞的指尖挑起萧惜遇的衣摆,像是灵巧狡猾的蛇,继续在往下探了。
我忍无可忍,失声就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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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
景璎珞听到了我的声音,她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她微微偏过螓首,似笑非笑地,睨着我。
见我一脸灰败之色,她残忍挑唇,“服了?”
我服了。
我彻底服了。
求你别碰他,别碰他。
我点头,我认输,我哑着声音说,“你……放开他。”
景璎珞盯着我,看了几眼,然后呵呵掩唇娇笑,“你求我?”
我点头,“求你。”
她笑意加深,残忍,快意,“那就跪下。”
我……
她皱眉,寒了声音,“跪下!跪到我脚边来求我!”
我看着她,看着她快意到几乎微微扭曲的俏丽面孔,说不出话。
我说不出话,景璎珞却有许许多多话要说。
她俏脸低垂,一手温柔至极地抚模着萧惜遇俊美无双的脸孔,动作轻盈似在对待情人,而与此同时,却是声若冰雪,冷冷地在朝我说,“我喜欢他,我自小,自见他第一面起,就喜欢他。”
“我是景阳王朝的公主殿下,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便没有得不到的。”
“我小时候,他待我极好,他是宁城萧家的三少爷,却常在我们景阳的皇宫里做客。我哥哥曾经说,要把我许给他做小娘子,他只是皱了皱眉,也并没有说什么。”
“他没反驳,不就是应允的意思了吗?”
“我八岁那年,不慎跌落池塘,是他亲自跳了进去,将我救下。”
“我十岁那年,在寝宫之中,被人刺杀,又是他和我哥哥路过,救了我。”
“我十三岁时,陈国皇子陈皓来景阳求亲,我父亲应了,我死活哭闹着不肯依,并为此绝食足足三日,还是他得了消息从宁城赶来,亲自进殿来哄我,我才肯吃饭的。”
“他救过我三次,救了我三次性命,我这条命,是他的,我这个人……自然也是他的。”
景璎珞说了这么多,我的心情,我的情绪,早已不再像方才那么激动了,我看着她,我打断她。
“你的命是他的,可他的命,并不是你的。”
景璎珞愣了愣,似乎是未曾料到我会突然反驳她,等下一霎,她回过了神,便愈发地恼了,“他救了我,他对我好,他让我爱上他,既是如此,他就该一辈子都对我好的!”
我看着她,有些同情,还有些难以置信,我一字一句地说,“他对你好,是他这个人好,不是他欠你的。”
“他就是欠我!”
景璎珞像是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她突然变得眉眼间都锋利了起来,她一脸怨毒地瞪着我,恨恨地说,“他对我好,他陪了我那么久,他让我满满一颗心都只能装得下他了,却突然爱上你了,却突然同你成婚了,却突然就和你生女圭女圭了,他,他怎么不欠我?”
我看着景璎珞,她这样极端的思维方式,让我无话可说。
景璎珞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恨声说,“他同西祁公主定下婚约,我哭了整整一天一夜,那一次,他没再来哄我。”
“我恨,我如何能不恨呢?是你祁青柠,是你祁青柠将原本属于我景璎珞的一切,都给抢走了!”
“我要报复你,我要抢回他,我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她再一次抬起手,手腕稍一使力,便将萧惜遇身上本就险些月兑落的衣服,彻底给扯下来了。
她转过脸,朝我笑,笑得得意极了,“我终于夙愿得偿,你让我停下?”
“做梦去吧。”
话音落,她抬起莹莹素手,指尖微微颤着,羞红着脸孔,握住了萧惜遇的昂扬。
我气得,我气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你,你不知廉耻!”我月兑口而出,忍不住骂她。
她手掌上下套/弄,嘴里冷冷嗤着,“我就是太知道廉耻了,才会让你一直狐媚着惜遇哥哥!”
“你……”眼看她纤细的手套/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浮起了媚色,眼看她看向萧惜遇的眼神越来越炙热难耐了,我心急如焚了。
我动不得,我阻拦不得,我只有一声声焦急地对她说话,妄图要阻拦她,可景璎珞像是吃了秤锤铁了心似的,她手上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萧惜遇那沉睡着的巨龙,渐渐有苏醒的趋势了。
景璎珞看到,顿时如同受到了鼓舞似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光,她樱唇动了动,喃喃地唤了句,“惜遇哥哥……”
下一瞬,想也没想似的,光/果的脖子突然俯低了下去,她以自己娇女敕的红唇,吻上了萧惜遇的下/身。
我只觉脑子里“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陡然之间,爆裂开了。
我脑子腾地一热,整张脸都因为她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而突然爆红起来了。
“景,景璎珞!”我出口破碎,几乎不成字句,“我,我饶不了你的!”
景璎珞不理我,她一脸认真的神情,小手摁着萧惜遇的身子两侧,酥/胸俯低,蹭着萧惜遇的双腿,娇女敕的小舌,正在艰难愉悦地吞吐着。
明明是那么难以全部吞下的模样,景璎珞却是一副餍足开心的表情,她那张娇小的脸孔,都被撑得鼓起来了。
那样的情景,那样的呻/吟,实在是让我羞愤至极,我恨不得要冲过去宰了景璎珞。
可我动不得。
我动不得,我也不想看她,可她那么妖媚的呻/吟,她喘得像是要化成一滩水了,她正在用自己的唇舌,努力地唤醒我的夫君。
我气得险些要恼死了。
我不敢看,我怕我会气恼到呕死,于是我只好努力去想一些别的——我想到了景璎珞怎么会得手得如此顺利。
我想到了,景阳突然莫名其妙地把瑶华带走,是因为什么?
原因我不知道,可是目的,我却是明白了——他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提供可乘之机吧?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不是的。景璎珞易容成的小侍卫,分明是景阳亲自带到这里来的,如果硬要说他不知道那个小侍卫是他的亲生妹妹,打死我,我都不肯信的。
他在帮她?
帮她把萧惜遇拿下?
他那日不是当着我的面对景璎珞说,她想要嫁给萧惜遇,根本就是妄想吗?
我想到了这里,没再继续往下想,因为我怕。我担心景璎珞做到哪一步了,我不再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睁开了眼,心头怦怦直跳地往锦榻上看。
我的预感,果然没有错。
锦榻之上,景璎珞俏脸酡红,粉面含春,她的唇畔挂着一丝银线,也不知道是萧惜遇在她口中喷发了,还是她自己的唾液,总之……
婬/靡极了。
我看过去时,她正抬了自己的身子,努力地,将自己的下半身,朝萧惜遇的,凑过去。
女上男下的姿势,主动权全部都在景璎珞的手里,我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
那场景,婬/靡极了。
那场景,也诡异极了。
一个粉面含春的妙龄少女,正自发自觉地用自己的处子之躯,去接纳身下俊美男子的昂扬,而那个男子,却是昏迷着的。
那个男子,是我的丈夫。
想到这里,我终于悚然回神,只觉心头、脑子、连同喉咙都是火热火热的,我气不过,抬腔便朝景璎珞喊,“你若是敢,敢……我杀你全家!”
这句话,其实根本就没有经过我的脑子,它是从我的心口滋生出来,然后毫无阻碍地,便冲出了我的唇舌。
房间内有菱镜,我隐约瞥到,这句话冲口而出那一霎,我的眸子,竟极快地,泛过一丝血红之色。
景璎珞听到这句,缓缓往下坐下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
她侧脸看我,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场景,那含满了春色的眸子,竟然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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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眼睛红了,但我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动怒了。
是,是景璎珞主动投怀送抱,是景璎珞饥/渴难耐不错,可是,我依旧容不得她那么亵渎萧惜遇,我容不得。
双眼血红那一霎,我的神智彻底不存在了,我死死地盯着景璎珞,一字一句地说,“你试一试,你试一试吧。”
“你敢再往下坐,就再也别想活。”
这些话,我说得顺口极了,我嗓音低哑,眼睛微眯,只觉得唇齿间,像是都渗出几分血腥之气了。
景璎珞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她的眸中先后闪过惊慌,闪过不解,闪过无措,最后,渐渐地变成了无所谓,和奚落。
她冷冷嗤了一声,“有本事,你此刻就杀了我。”
我双眼喷火地看着她。
她妖娆地笑,“不能动,还逞强什么?”
一边说,继续了自己的动作。
眼看她的身子彻底贴向萧惜遇了,眼看她咬着牙,要一闭眼坐下去了,我绷紧了神经,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我闭上眼睛了。
我不敢看。
我想要杀人。
对不起。
对不起,小鱼鱼。
我没能拦住她。
“啊——”
一声惨叫,似在我心头划了一刀。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心底好恨,好恼,好想要杀人,我只觉眼睛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血红着一双眸子张开眼来,就看到,景璎珞正赤/果着身子,满脸酡红地……
在地上躺着。
我惊,猛地抬眼,朝锦榻上望去。
那里,一个身影正徐徐坐起,他挑起白纱,露出脸来,一张脸略显苍白,却依旧俊美无俦。
只是此时此刻,蕴着骇人的、滔天/怒气。
我心脏猛缩,紧接着,便被浓郁至极的狂喜,轻易捕获。
眼泪终于滚滚而下,我瞪大了眼,望着他。一霎也不霎。
我的鱼鱼。他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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