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佛一下子收缩了起来,有一种痛,细细密密的痛,像是很多根针扎在皮肤上的痛,绵长、持久的痛……很难受、很难受……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况不妙,她的情绪不应该这么激动,她的心脏也不容许她的情绪变得怎么激动,可是,无论她如何压制、如何压抑,心脏那处却是愈来愈痛、愈来愈痛,无论如何,还是痛得快让她窒息般。
“你这幅样子,是做戏给谁看?”
“……”
“明明就是害死了自己母亲的凶手,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么?”
“……住口……”她几不可闻地叫着,声音抖得像是寒风里的落叶,破碎不堪,“……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
——娘不是她害死的……不是这样的……娘亲说过……这不关她的事的……
可是为什么那些人都要这么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她是害死娘亲的凶手?
——娘亲,是您骗了心儿么?是么?其实娘亲您的心里,也是在怪着心儿的,是么?
是么?是这样么?
她的脸色愈加地苍白起来,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紧到,下唇甚至渗出了细细的血丝,一点一点地染红了她的唇。
——每个人都说她是害死自己母亲的扫把星,可是,她更情愿死去的那个人是她!
若是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她葬身于那个湖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指着说她,说她是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扫把星!
她也不会……活得这样累……
可是,她的命是她的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所有的人都可以伤害她、作践她,唯独她自己,不可以!
她的生命,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也还是她的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
她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下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阵绞痛,浸在水汽中的眼眸沉淀着的那深深的绝望被她深深地掩藏了起来。
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若是王爷此番来找臣妾,只是为了用这件事情来羞辱臣妾,那么,恐怕臣妾要让王爷失望了!”
他眯了眯眼,定定凝视着她的黑眸似乎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下一刻,却是冷冷地笑了起来,“果然是眼里面只有荣华富贵的人,对于自己害死自己母亲的这件事情一点儿愧疚也没有!”
夏沐心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是她的神情却依旧恢复了原先的平静,她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将话说完,才慢慢道:“即使是愧疚,也没有必要让不相干的人看见!”
“不相干的人?”他眸光一沉,缓缓地上前一步,高了她快一个头的身形顿时带来了重重的压迫感,他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说,在跟你一起度过了那么多个**的夜晚之后,本王还算得上是不相干的人么?”
她一窒,竟说不出话来反驳。事实上,刚才那话刚出口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那样子说,不过是给了他另外一个羞辱她的机会罢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别过脸,将下巴从他的手上移开,垂下眼眸静静道:“若是王爷并无其他要事,那么请容许臣妾先行告退!”
“哦?王妃就这么急着走么?”他微微一笑,忽然伸出手,摊开掌心,微笑道:“难道就连这个,也不要了么?”
视线刚一触及他掌中的物什,她猛地脸色一变,急急伸出手就要去抢过来,却不料辛思源早有准备般,先她一步地合上手掌,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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