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所有的人同样期待答案,这个朝夕相处的敬为大哥般的侍卫统领竟然可以无视含香楼那么多弟兄的无辜惨死!
“因为敏如郡主。”张明的唇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我要得到敏如郡主,可是根本无力与王爷相争,只有——”
说着,张明瞟了眼被自己扼制着的逍遥侯,“只有打败王爷,才有可能!”
逍遥侯收回了自己愤恨的目光,无奈的闭上了眼,又一个痴情的种子!为了那么一个恶毒的女人,放弃了所有,包括人格。
“跟本王回府。”莫轻寒静静的望了张明片刻,压抑着心中的波涛澎湃,道。
“属下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不再回去玷污王府了。”张明道,蓦地松开了逍遥侯。
逍遥侯猝不及防的后退,月兑臼的臂膀无法平衡,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砰!”枪响。张明手中冒着烟的枪口正指着逍遥侯。
倒在地上的逍遥侯便再也没有爬起来,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张明回手将枪口指向自己的胸膛,扣动扳机,可是他不知道,仅有的三发子弹已经用完,在这个世上,没有了樊辉的帮助,这个新式的兵器就成了一件废物,分文不值。
张明呵呵一笑,扔掉了枪。再次看了眼马上的莫轻寒,扑通下跪,拜下,“王爷,永别了。”
希望自己揽下所有的罪过,能换来你对敏如依旧的用心,希望敏如从此能依旧快乐的生活,忘了自己,忘了发生的所有不快。
掌心用力的朝自己受伤的胸膛一击,明知道自己伤势很重,迟早要死,不过是想死的快些,好早日解月兑掉今日的所有。
嘴角渗出殷红的血,微微的弯着,带着满足。张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将张明扔进落日河吧。”莫轻寒道。不管张明为自己做过多少事,都不能换回含香楼那么多人的枉死。他已不配得到安葬,但也不忍将其抛尸荒野,就让他顺着落日河而去吧。
“王爷——”王府里留守的侍卫匆匆的寻来,语气中十二万分的紧张。
“怎么?”莫轻寒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一抖。
“王妃——王妃她——”侍卫一时不知该如何禀报。
“王妃怎么了?”莫轻寒问,看到侍卫如此吞吐的模样,自己的心也跟着抖动不止。
“王妃了。”侍卫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莫轻寒一怔,“啪!”一声扬鞭打在马上,策马飞速而去,留后尘土飞扬。
突起的大风吹乱了望月阁散漫的灰烬,灰色的粉末飞飞扬扬。
莫轻云站在废墟中,缓慢的踱步。
“王爷,您身体不好,回屋歇息吧。”身边的人劝道。
莫轻云一脸的苍白,轻轻的摇摇头,继续踏着废墟中的狼藉,缓缓的走着,似在寻找什么?是陶小七的踪迹吗?
苏敏如静静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大家的各种神情,等着莫轻寒的回来。
突然,莫轻云的脚下一顿,拨弄开灰烬,露出一片寒光。
轻轻扫视四周,趁着众人不备,装作随意的弯腰,将那东西收在了怀中。那就是当日在陶小七手中见到的属于莫轻寒的匕首!
“参见王爷!”众人小心的请安。
“寒哥哥。”苏敏如小心而紧张的唤道。
莫轻云回头冷冷的瞟了眼做戏中的苏敏如,用哀痛的目光迎上了莫轻寒的急切与慌乱。
皇兄,你乱了吗?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莫轻寒颤抖的声音连着两声发问,似乎不是问别人,而是在亲自寻找答案。
何时,他的声音如此的慌乱与颤抖过?何时,他会如此的急切,不愿相信自己的眼前?
“皇兄,皇嫂不在了。”莫轻云轻声道。
“胡说!你们都在骗本王!”莫轻寒一掌扫向望月阁的残垣,数不清的灰烬漫天飞舞,似在表演最悲伤的哀戚。
“寒哥哥。”苏敏如紧紧的拥住了莫轻寒的腰,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疯狂,那一掌似乎可以劈裂一片天际。
莫轻寒感觉自己要昏厥了,踉跄的步子难以站稳,这是梦吗?是一个折磨自己的悲惨的梦境吗?
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寒哥哥,”苏敏如拥着莫轻寒,将脸贴住了他的背,“是敏如没有守好王妃,没有发现王妃的异常,更没有想到王妃会这么决绝的用同样的方式去寻找她的小爹爹,敏如以为有了寒哥哥,她会很快的放下。”
莫轻云站在他们的背后,冷冷的看着苏敏如的表演,这个女子一定不可以轻易的死去,只有让其活在痛苦之中才能偿还她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莫轻寒的眼角流下一滴清泪,即使为了陶凌枫的惨死,也该存有一颗复仇的心而活,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就这么决绝的要放弃所有吗?
泪,滴落在苏敏如的手上,凉的彻骨。
苏敏如慌乱的松开了莫轻寒,不住的摩搓着自己的手,想要将那滴泪搓的干干净净。
寒哥哥竟然哭了,从来没见过寒哥哥哭,寒哥哥也绝不会哭的,可是这一次,竟然为了陶小七而留下了泪!陶小七在他的心中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
莫轻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过了身,一步步艰难的走着,狂风四起,就连陶小七的骨灰也飞散了,不能敛在一起,得不到一个完整的残留。
“管家,去取些新的黄土,将望月阁掩埋,任何人不准再踏入一步,打扰王妃的安宁。”莫轻寒的声音弱如有丝。
“是,王爷。”管家道。
莫轻寒抛开所有人,独自走着,那背影瞬间苍老了许多,隐着无限的悲哀与伤痛。此时的他没有消灭了逍遥侯的意气风发,没有了往日的淡然自若,一切的伤与痛都写在脸上刻进了骨子里,一双邪魅的眼睛灌满了沉重,不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