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柒让布丁将车停在了后门,这绝对是她故意,说什么停在巷子里如果他们想逃会比较方便,说的好像自己真的怕了那个帝意维斯的什么幕后老板似的。其实不过是想故意嘲笑他一番,再次让布丁难堪一下,毕竟,在这里,布丁曾很是没有形象的用脑袋挡了一块砖。肋
“布丁,话说,你上次在这里的时候好英勇哦!奴家都感动了呢!”
女人双手握拳做激动状。眼中的促狭显而易见,却毫无掩饰之意。
眼看男人的眉心拱起一团青黑的线团,也没有什么顾忌。仿佛看着布丁吃瘪犯囧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这厮这几天都不怎么可爱了,对此,苏柒显然有些怀念从前欺负布丁的日子。
“哼!也不知道当时是谁抱着我又哭又喊的,害得我头疼!”
布丁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而苏柒显然没有想到布丁竟然会和自己顶嘴,而且,既然还敢诬陷她的说。
纵然她当时是有那么一点紧张的,但还没有到又哭又喊的地步吧!而且他是怎么知道的?不是晕过去了吗?
美眸微眯,恶狠狠的盯着男人那双绝色的美眸,结果,布丁若无其事的将头转了过去,掩饰眼中的一抹狡黠笑意。
随即开了车门,长腿微抬,跨了进去,苏柒也没再追究什么,自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黑暗的巷道里,两人似乎都是默契的勾起了唇角,却也刻意微微低头,不想让对方看到。镬
这里,对彼此来说,都具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吧!
车灯一闪,前方突然一阵大亮,将黑暗中的所有腐朽糜烂照得一干二净。
原本舒展出一抹旖旎意味的眉心骤然簇起,就连那紫眸中的笑意也是瞬间冰封成冰凌,射出让人胆寒的杀气。就连苏柒都感觉到车内突然变化涌动的暗潮涌动,不禁一愣,看向男人盯着的方向。
不远处的角落里,几个伪君子窝在肮脏的墙角向自己的手臂注射着毒-品,对于突然照亮的巷角却根本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心不由一紧,已然反应过什么,再次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此时的他,即使那双眼睛淹没于暗黑的发丝之中,也能看出那陌生的气息早已包裹了布丁的周身,再无丝毫熟悉。
原本握在方向盘上修长而洁净的双手骤然握紧,指关节泛着点点寒意般的寡白,却带着点点微颤。
恨,怒,惊,哀,还有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男人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苏柒依旧看得清晰。似乎有所预料,又似乎无言以对,苏柒只是安静的看着对方的反应,不言一语。
男人的身子僵硬成了一尊雕塑,仿佛连最后一丝的温度也全部抽离。在静滞的气流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声音响起,带着沙哑的迷离。
“谢谢。”
车门打开,男人起身。
身后传来女人风情万种的一句“不送”,颀长的身子顿了顿,随即,再无半秒停顿,离开,再无话语。
明明还是那个人,刚才还和自己玩笑揶揄,现在就已陌生。上一秒还是唯一,下一秒便成了路人乙。
看到那幅画面的一瞬间,脑海中最后的机关全部打开,仿佛齿轮转动,开启了埋藏在潜意识里的所有记忆。
他记得他的车子突然被撞,随即,有人将他从车内拉了出来,用同样的方式给他静脉注射了什么液体。一切,都是在他半昏迷状态下进行。只是,对方似乎低估了他的能力,凭着那所剩无几的意志力,杀死了看守自己的人,逃走,不知走到了哪里,后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是,现在的他知道,他叫墨玄,他应该爱着一个叫做景琪的女人。他曾发誓用生命保护的人,那天,被他狠狠的推在了地上,不留一丝情谊。看着她痛哭流涕,无动于衷。
而现在心中的那些波涛汹涌的感情是什么?只是对景琪的愧疚吗?身后那个女人,他认识她不过三个月而已,发生的事情,却比他一生所经历都要充满惊喜。
只是,那不是他,那个叫做布丁的男人,早在他出现的一刹那消失于这个世界里。而他们两人,也再无交集。
除了能说句谢谢还能怎样呢?他倒不介意给她一些物质补偿,也算是感谢苏柒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可是,那个女人,根本不需要吧!
头也不回的男人听到身后突然开动的跑车的轰鸣声振聋发聩,却依旧没有停下半步。而车子也显然是迅速驶离,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两或许是相似的人,不习惯说再见,只因始终是一个人。
只是,过去的三个月里,不能算是一个人吧!
一抹苦笑悬于唇角,寡情而惨淡。随即,消失于黑暗。
车子风驰电掣的行驶在夜色之中,炫黑的流线型车体似乎吸引了路上不少的眼球,只是,车内的女人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不断后退其他车辆,似乎忘了自己身在哪里,又或者,此刻,不过是一项器械运动而已。
回家的路,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长。
车里的气温也是骤然下降。安静,即使急速的行驶已经让跑车发出隆隆的叫嚣,对于此刻的苏柒来说,只觉得静音一般,或许,只是身边没了那个或故意撒娇或故作深沉的声音响起。
一切像做梦,来得快,去得更快。
只是,布丁进了自己的梦里,自己呢?也在他的梦中吗?
准确的说,已经再无布丁这个人了吧?
嫣红的唇自嘲一般的勾起,无奈,而冷然。
方向盘大转,随即,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自己的公寓前。
依旧是那栋房子,其中装置着她引以为豪的安保措施,可是,这里暴露了。而客厅桌子上还有布丁吃了一半的抹茶蛋糕,上面的女乃油带着斑驳而颓唐的色彩。
苏柒怔了怔,将它拿了起来,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这样的甜腻口味,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并且喜欢,可是,现在吃起来,怎么又不好吃了呢?
蹙了蹙眉,随手,将那块淡绿色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中。
需要扔掉的东西有很多,可是,扔不掉的那些回忆呢?要怎么办?
指尖反复模索着握在手中的那个文件袋表面,不知想些什么。叹息好像只是窗外划过的一阵气流,消失于玄黑。
不要想那些事情,一切归零,还是过去那个杀手七。
轻哼一声,在没有开灯的屋内显得越发突兀冷清。目光投到手中的纸袋,若有所思。
工作起来就好了!一个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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