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子轩一个人在林荫道上晃悠着。
“喂。”正低着头看地上虫子交-配的子轩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子轩没有搭理,因为这样的搭讪她已司空见惯了。
“喂,费子轩!”
陈飞扬用这几个学了很久的汉语吃力的叫着,伴着话语,一双强有力的手拉了拉子轩,子轩向后一倒,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子轩揉了揉被撞的鼻子,茫然的抬头看着陈飞扬。
顿了几秒,然后突然惊叫一声,跳出了陈飞扬的怀抱。
看着不认识的陈飞扬,子轩发怒了。
“你谁啊你,凭什么碰我?!”
看着被弄的一脸通红的子轩。
陈飞扬觉得好可爱。
但他那时还说不出完整的中国话,思索了好久,才吃力的蹦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词语:“可爱。”
看着陈飞扬一脸的痴呆样,子轩扑哧一声笑开了。
“你是老年痴呆还是结巴啊?连个话都说不出来。哑巴啊?”
一向风流倜傥的陈飞扬突然被子轩这么一问,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早就背好的台词:“你好!我叫丰臣,是日本人,很高兴见到你。”
子轩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是个日本鬼子。
也是,听他把中国话说成这样子,自己应该早就猜到才对。
后面子轩和陈飞扬开始用日文交流,虽然,当时子轩只是大一,日语还没有学好,只会简单的一些对话,但陈飞扬很耐心,一点一点的和她交流着。
后来他们成了学习上的好伙伴,子轩教陈飞扬汉语,陈飞扬教子轩日语,双剑合璧,所向披靡。
他们之间的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亲密,陈飞扬的汉语名字也是子轩帮他起的。
就这样,陈飞扬以为他慢慢的守候在子轩身边,慢慢去灌溉子轩的心房,终有一天子轩会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然后做自己的女朋友。
他就这么一直满怀希望的期待着。
可是,在一次聚会上,子轩却当众宣布,她不会喜欢日本人,更不会嫁给日本人。
那时,陈飞扬黯然了,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毕竟子轩是他的初恋。
初恋的感觉无法描述,混混坉坉却让人记忆深刻。
当时,陈飞扬的父母一再要求陈飞扬回日本,可是陈飞扬怎么也不肯回去,直到现在,子轩要结婚了。
陈飞扬终于感觉到累了,他的心突然裂开了,再也无法承受痛苦了——
陈飞扬照旧萎缩在房间里酗酒。
忽然,那久不见光的推拉门被推开了。
是三浦他们三个。
木村厌恶的捏了捏鼻子,摇了摇头。
三浦也邹了邹眉,叹了一声气,“飞扬,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用得着这样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是何必呢?”
踢开脚边的碎玻璃瓶,木村说道:“真难闻,这空气让人都要窒息了。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活下来的!”
说着,木村就啪的一声拉开了窗帘,然后打开了窗户。
月光和新鲜的空气立马一股脑的涌了进来,肆意冲淡着屋内的空气。
“别说了,快点把他扶起来吧!”山下说着就上前去扶陈飞扬。
三浦也上来帮忙。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简直和街上的流浪汉一点都没有区别。要是让那些拜倒在你陈飞扬裤脚下的女人看到了,会怎么样啊?”
“好了,别说了!”山下瞪了三浦一眼,示意他闭嘴。
三浦撇撇嘴,住嘴了。
好不容易才把陈飞扬连拖带拉的从地上拽到了沙发上。
突然,哐当一声响,一个玻璃小猪掉在了地上,然后慢慢滚到了沙发底下。
下一秒,陈飞扬就跪在了地上,他探着脑袋焦急的在沙发下面寻找着。
但是无奈,怎么也看不见,也许是房间的灯太暗了,也许是他的眼睛模糊了。
总之,他看不到那个玻璃小猪。
陈飞扬伸出手来在沙发下面盲目的模索着,但是却什么也没捞到。
他迅速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再一次跪下来寻找。
山下他们三个也慌了,蹲着身子四处探寻着。
他们知道那是子轩送给陈飞扬的生日礼物,说是生日礼物,也不过就几十块钱,大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
可陈飞扬却一直视若珍宝。
突然,在沙发靠墙的拐角,陈飞扬看到了在手电照射下微微发光的玻璃小猪。
那一刻,陈飞扬一下子喜悦起来,探出手想去拿回那个玻璃小猪。
突然,陈飞扬的脸扭曲了,不过他没有抽回手,还是继续探了过去。
终于玻璃小猪拿出来了,但他的手却被玻璃渣刺伤了。
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溢满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