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来,就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梁妈妈双手握住剪贴本,手有些抖,想来那些岁月里的往事,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褪去它的颜色,切肤的痛,会随着每一次记忆的重新启动而更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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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将手覆盖在梁妈妈手背上,虽然自己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心也像剥洋葱一样,每剥一层,眼睛里便火辣一分,但是,她更体谅梁妈妈的痛楚,世界上最悲惨的事不是失恋,不是离婚,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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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妈妈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来,“他的回家,让我们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润男,从小对这个弟弟就极为疼爱,他走了以后,润男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极为挂念这个弟弟的。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在他停留的几天里,我们家每天都隆重得像过年,直到那一天晚上,我做了夜宵,在家等着他们兄弟俩回来吃,润男是值晚班去了,他则不知去了哪里,润男先回来,碰巧那天店里的啤酒都被客人点光了,我就想在他回来之前去巷口的小卖部买几瓶,让他们兄弟俩过过瘾。这俩兄弟啊,平日里最爱喝老白干,但我想着晚上喝多了烈酒不好,所以还是喝点啤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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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男见我这么晚还出去,就非得自己去,我就说,那一块去吧,我也想去走走,正好去巷口,说不定能接到弟弟一起回来。我那时,就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刚上学那会儿,我也这么在巷口送他们上学,等他们回家,看着他们过完马路才放心……哪知,这回我们在巷口倒是接到人了,不过……接到的却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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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妈妈脸上浮现一丝苦涩,稍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和润男亲眼看见他和如娇两人站在那棵大榕树下,如娇在他怀里哭,还很激动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和你哥都已经要结婚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当时,我和润男就懵住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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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如娇就哭得很伤心,骂他是逃兵,骂他是孬种,她说她从来爱的就是他,这么多年也没变过……然后问他,现在的他,心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敢不敢带她走……然后就一直逼问他敢不敢,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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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润男手里的啤酒就掉到了地上,看着他们俩,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天知道,润男有多么爱如娇,从第一次遇见和向北一起回家的她,他就喜欢上了,那时的如娇,纤纤瘦瘦一个人儿,皮肤白白的,在好几个随向北一起来的同学中最惹眼,性格活泼,又极有礼貌,还很懂事,一到店里就帮着我忙这忙那的,嘴又伶俐,叔叔婶婶叫得可欢了,对他也是润男哥润南哥叫得脆生生的,怎么叫人不喜欢?向北跟他亲妈走了以后,润男便渐渐正式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把她宠得跟公主似的,对她家里人也好,完全把她当媳妇看了,给她家寄钱寄物的,她有个妹妹在读高中,他也照顾得妥妥帖帖,后来考上大学,还是我们给她妹妹出的学费。在向北这次回来之前,我和你粱叔都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办喜事了,哪知,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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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怎么收场的,我都糊涂了,只知道向北一把就把如娇推开,推得很重,如娇摔在地上,而他,则转身就跑了……我看见润男那个痛苦啊,嘴唇都发白了,可还是走上去扶如娇,可是如娇也扭头就跑,许是觉得没脸见润男吧……我们怎么样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和润男站在榕树下,许久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你粱叔来找我们,见我们这样,诧异地一直追问,回家后,我憋不住就把看见的事告诉了他……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说什么,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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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到解决的机会,润男却在工作中出现失误,不幸……”梁妈妈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纷纷坠落,“我和你粱叔得知这个消息,那真叫一个晴天霹雳啊……你粱叔一夜之间,头发就白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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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忆起,却有一段日子,她许久没来梁家,再来时觉得粱叔苍老了许多,当时好像是随口问了问,是不是粱叔身体不好,两位老人家也没细说,搪塞着就过去了,却原来,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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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一直都是梁妈妈在说,说的还是这般揪心揪肺的往事,说到这里,梁妈妈已是泣不成声,人,更见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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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眼眶也是湿湿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对陆向北这个人,原本是充满了恨意,而到了此时,心里涌动的却只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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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这个头发半百的寻常妇人,人间最平常的母亲,倒是比从前更多了几分怜悯,也许,是自己的心也充满苍凉的缘故,她忍不住抱住了梁妈妈的颈,这样的两个女人,这样的依偎,却是为了同一个男人,同样的心碎欲裂,却因着不一样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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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梁妈妈也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念念……在我眼里,这三个孩子都苦……润男的去世,让你粱叔有一度无法原谅向北,毕竟在他心里,润男更亲一点,认为是向北和如娇害死了润男,如果不是他们俩,润男也不会心神恍惚,发生意外。可是我知道,这都是命,怨不得人,润男也是不怪他们的,润男弥留之际,向北和如娇都在场,他亲手把如娇的手交到向北手里,对向北说,对不起,他不知道他们俩原本是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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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梁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解释,“不过念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向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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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知道,梁妈妈是在担心自己心里有想法,而事实上,如娇这根刺早已经在她心里扎根溃烂,甚至流出脓血,是她心头难以治愈的伤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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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并不想让梁妈妈因此而怀揣上心事,于是勉强微微一笑,“梁妈妈,没事,如娇这个人,我早已知道……”“向北跟你说过?”梁妈妈些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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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吗?那样的境况下说出来的,叫说过吗?她喉咙***辣的,终是点了点头,“是的,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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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那他就是放下了……”梁妈妈又流出了眼泪,“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揪心……润男是我一手带大的,亲生儿子一般,就这么走了,心里这痛,就像有人生生给挖走一块似的,走的便走了,可活着的也不让人安生啊……润男刚刚咽气,你粱叔拿着扫帚把向北和如娇也赶走了,说他们是祸水,扫把星,忘恩负义……这么多年来,润男的照片我们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出来看,但我连提一提向北的名字都不行,你粱叔都会发很大的火……我不能生孩子,是梁家的罪人,你粱叔待我已是不错,我哪里还敢要求跟多?只好默默地背地里收集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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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润男去世那日起,向北和如娇被赶走,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我想,向北自然是回他亲生母亲身边了,如娇也不见了踪迹,再后来,我看到报纸上杂志上你和他结婚的消息,我才知道,原来,他又回来了……还娶了你……我可真高兴啊……你是那么好的姑娘,一定可以带给他幸福的,而他,也是个知冷知热又会疼人的男人,对你,该是不错吧?”梁妈妈眼里有微微的笑容,心酸和欣慰交杂,内容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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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面对着这双眼睛,那里面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她如哽在喉,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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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知冷知热的又会疼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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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咀嚼着这句话,像吃了黄连般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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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知冷知热,又会疼人,可是一切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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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怎么了?你们过得怎样?跟我说说,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却是一直开不了口,跟我说说他吧……”梁妈妈温柔的手指将她垂在额前的短发理了理,依然是充满期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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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一念心里便如有利爪在抓一样,又疼又痒,抓挠间,如娇那颗扎在心里的刺又被翻了出来,血淋淋的,还流着脓,她一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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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看伤心欲绝的梁妈妈如此期待她给的答案,恁是逼着自己忍住即将夺眶的泪,用力点头,“嗯!好!他对我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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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明天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