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他训练有素的身手,蹬足试着摆月兑此人,但在水中完全就不着力,他的每次用力都被水的浮力给化解掉了.
但他不愿就此放弃努力,因为那人有潜水服,而他和童一念没有,无法在水里长时间憋气,童一念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还能支撑多久,所以决不能由着此人把他们拖在水下……
然而,他除了能用双手将童一念奋力推出水面还能如何?
忽的,觉得手中一空,童一念居然被另一个人抱了过去,他大惊,双手却空了出来,得以回身去袭击那人,试图逼得放开他的脚,好让他去救童一念。
那人却死缠着,两人扭打起来累。
他一急,从腰间抽出小刀来,去割那人的氧气管,那人要护着氧气管,才放了手。
终于重获自由,他迫不及待浮出水面,朝童一念的方向游去,要知道,他自己在水下继续憋下去也是支撑不了的了,而那人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让他奇怪的是,待他靠近童一念的时候,抢走童一念之人又将童一念塞回他怀里,并且,取下了自己的氧气装置,给童一念戴上,然后对陆向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快带童一念走檬。
那人没了氧气,取下潜水帽,陆向北才发现是贺子翔……
眼看身后穿潜水服的人又追了上来,他不知该对贺子翔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抱着童一念往岛上游。
而贺子翔则帮他拖住那潜水人。
童一念本就很难受,一直闭着眼睛忍受着痛苦,但却是有感知的,大约也知道陆向北在水里和人搏斗,此时有了氧气,稍稍感觉到舒服一些,而且也知道她在水面,于是睁开眼来,心里挂着陆向北的枪伤,又担心还会有人追来,于是用手扒开氧气罩,虚弱地说,“放开我……你自己快游……”
陆向北听了她的话,竖起了眉,“别说话!留着点精神逃命!”
“可是……”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不许可是!别给我装伟大想牺牲,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嘟嘟和瞳瞳还在等着我们回家!”他的语气急切而**。
她眼里泛起湿意,想说,可是我不舒服,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
然而,她只张了张口,就被他武断地打断,“不许再说!童一念你听着,真正的爱不是你生我死或者是我死你生,而是在一起!我们必须在一起!”
好吧……
她不说了……
依稀记得他说过,我的女人,必须搁在我自己身边才放心……
呵,是的,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她,无论是怎样艰难的情形,都要死皮赖脸和她在一起……
她浅浅一笑,重新戴好氧气罩,不再胡思乱想,只要她和他在一起,无论生,还是死……
他见她终于听话了,也是一笑,海岸就在不远处,希望也就在不远处,他托着她,奋力开始朝岸边游去。
贺子翔却和那人斗到了一起,两人都穿着潜水服,但贺子翔没有了氧气,却是处于劣势,几番扭打之后,贺子翔终于割断了那人的氧气管。
迫于无奈,那人亦浮出水面,摘掉了帽子。
他早就看清是贺子翔,不由恼怒地咒骂,“贺子翔,你疯了!是我!”
是鲁兹……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人是谁,无论是谁,只要想伤害童一念都是他的敌人,他连哥哥都开枪了,不是吗?
想起哥哥,心里还是一阵剧痛……
背负着这样一笔笔情债的他,早已心如死灰……
鲁兹不知他心中所想,扔下他继续去追陆向北和童一念。
贺子翔揪住了他的肩,鲁兹火起,“贺子翔!你真是疯子是吗?你也不看看!警察把整块水域都控制了!我们逃不出去了!你听见枪响没有?你哥可能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抓住那两个人当人质,要一架直升飞机,才有出去的可能!”
“人质?我哥拿她当人质都失败了,你比我哥强?”贺子翔哼道。
鲁兹心里焦躁,不耐烦与他纠缠,一边试图甩月兑他,一边往岸边靠近,“你这白痴!你哥失败,是因为这个警察突然冲出来!所以,我们先做了这警察!合我们两人之力,一定可以做掉他!”
他往陆向北的方向一看,旋即笑道,“现在不是两个人了!而是三个人!那是你哥的人吧?叫什么来着?三子?”
贺子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陆向北已经抱着童一念到了浅水区,而哥的心月复三子,亦即之前将自己打晕的人却站在岸上,远远的,用枪指着陆向北。
“走!胜券在握!”鲁兹朝浅水区游去。
贺子翔知道,三子暂时不会开枪,因为也指着用她做人质,想离开这岛,但心里担心童一念,自然也随着他一起往那边游。
陆向北抱着童一念,在三子的枪口下,不敢再往前走。
“上岸来!”三子沉着声音道。
陆向北无奈,一步一步往岸上走,尽量拖延时间。
待走近时,陆向北道,“要人质?用我吧!放了她。”
三子却咬牙冷笑,“做梦!你以为我是傻的!不想我开枪的话,就把她交给我!”
交给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他的大脑在急切地运转,怎么办?
“念念,能站吗?”他低声问。
站?他是真的要把她交给他吗?不,不可能!可是,他要她站着干什么?然,此时此刻,无疑其它,只是信任,他要她做什么,她必然会照做!尽管身体虚软,却咬着唇点头,“能!”
“好!”他把她慢慢放下来,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对三子道,“我放她过来,你小心枪,别走火……”
“少废话!”三子眼看着陆向北的手放在童一念双肩,似乎是要把她推过来的样子,三子心里也提着神,怕他临时耍诈,手指抠在扳机上,做好随时开枪的准备。
然,忽然之间,他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朝他飞过来,速度之快,不过一秒的时间便到了他面前,而他的手几乎出于本能一抖,子弹射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刚才的不明物在他面前爆炸,他被炸飞开去,人事不省。
原来,这不明物是贺子翔给童一念的氧气瓶……与此同时,陆向北抱着童一念迅速扑倒在沙滩上…….
尽管他们离氧气瓶稍远,但爆炸的巨大伤害还是伤到了他,尤其,气瓶碎片四溅,他的身上应是伤痕累累了……
他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被自己用身体护住的童一念,见她全身上下并无一处血迹渗出,可见刚才的爆炸并没有伤到她,心里一松,却终是不放心,摇着她的身体问,“念念,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童一念摇头,却见他头上,一缕鲜血流淌下来,大骇,用手去擦拭,然,却越擦越多,最后弄得他满脸都是,她惨白的手掌也完全被鲜血染红……
“血……你受伤了!”她自己身体的不适完全被忽略了,只是模着他满是血的脸哭泣,而且这血是从头部流下来的,显然是头部受伤……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回望海面边打边涉水而过来的贺子翔和鲁兹,血,从头部沿着他眼睛流下来,流进眼里,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雾蒙蒙的,渗透着一层血色,更重要的是,他的头很重,很晕,耳边甚至有嗡嗡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自己伤重的表现,之前在水里时,胳膊就受了枪伤,一路带着童一念游上岸,体力消耗不少,而刚才氧气瓶爆炸,他用自己的身体为童一念挡住了所有的气瓶碎片和冲击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而贺子翔……
时间紧迫,他俯于她上方,握着她的手说,“念念,听着,待会儿你跟着贺子翔,他不会伤害你……”
一种不良的预感和极度的恐慌将她笼罩,她反扣住他的手指,两人交握的十指间全是陆向北的鲜血,她睁大的眼眸里全是惊惧,即将生离死别的惊惧,“那你呢?”
“我……我是警察啊!当然要把鲁兹逮捕!”他尽量若无其事地笑,让她宽心。
“不!不!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你说过的!”她知道,他不是要逮捕鲁兹,而是要拖着鲁兹,好让她安全离开,甚至,不惜把她托付给贺子翔,曾经他最为忌讳的贺子翔……
“乖!听话!放手!”他看着那两人越来越近,快要来不及了,也不知海面上警察和贺子俞的枪口怎么样了,只听见枪声连连,却没有快艇往这边开过来,估计,此时此刻,也没人会想到他们的安危,更不会想到这岛上还有人。
“我不!我就不放手!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自爸爸去世以后,她从来就没有说过爱他,从来都是用硬邦邦的话要把他赶走,可是,那不是她的真心话,最初是因为太爱所以太恨,因为怕自己再爱,所以才用那样的话来伤害他,同时也伤害自己,只有伤了自己,才能让她记得不要去爱他啊,而到了后来,她渐渐想明白一些事情,但为了和贺子翔周/旋,仍然将他拒之以千里之外,但那都不是真的她,真正的她,是爱他的……
她的眼泪瓢泼而出,紧紧扣住他的手指,死也不松手,手指间滑腻腻的,全是他的血……
而他,又何尝愿意和她分离?
只是,生死未卜,他承诺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然,现在的他,还能陪她多久?他也不知道啊……
在她的泪雨磅礴中,他眼里亦泛起了晶莹,和他脸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泪……
尽管心里剧痛,扔是一指一指,将她的手指掰开,明明痛了咽喉,却故作轻松地笑,“傻妞儿,你真以为我有事?我穿了防弹衣的!你以为我那么笨吗?拿自己当枪把子!”
她流着泪只是摇头,“陆向北!你还把我当傻子吗?”她真的恨死他了!老是把她当白痴骗!防弹衣又不能挡住头!明明他头部受伤了!还要骗她没事!
“乖!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妞儿!没有你,我可能已经被判死刑了,对不对?好了,放手!”他用力将她的手指和自己的分离。
一个,两个,三个……
每掰开一个,就好像在彼此的心上划了一刀,就好像离生离死别近了一步,当最后一个手指和他的月兑离,她忽然感到心里剧烈一空,仿佛整颗心都被掏走一样,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陆向北!不要放手……”
“不许哭!别忘了,你还要照顾好嘟嘟和瞳瞳!”他扔下这句话,强撑站起来,朝那两人而去。
她在沙滩上沿着他的足印往前爬,染血的手伸向他的方向,嘶着嗓音哭喊,“不!你回来!嘟嘟和瞳瞳喜欢你!他们更爱爸爸!他们不要你死!我也不要你死!你说过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陆向北!我恨死你了!你这个大骗子!你又骗我!你从来都是骗我——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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