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阔的马路上,季霏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条路似乎好长好长,找都找不到终点……
她想去找暮云峰,可是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小姐,请问您要去哪儿?”?
?
季霏沉思了片刻之后,悠悠地看口却是无奈之极:“不知道唉!不然你一直往前开好了,等我想到了,我会告诉你!”
?
就在这时,一袭黑色的加长型房车从她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向着和她相反的方向驶去……
他们又再次交错而过——
寂静的皇甫大宅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皇甫旭尧一进入大厅中,心像是被什么揪住,疼痛难忍。
空旷的大厅,只有耀眼的灯光,白色的窗帘静静地在阳光下飞舞着,寂寞而无助……
整个房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林妈——”
皇甫喊道,因为周围太过于寂静,这声响像是直直地冲入了云霄般。
“少爷……”林妈看到大厅中的皇甫旭尧,眼角不由得微微有些湿润,“你怎么回来了……少女乃女乃……她已经离开了……”
“已经离开了……”皇甫旭尧没有看林妈妈,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一抹宁静的悲伤,“她回来做什么?”
“少女乃女乃回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而且她要我帮她收拾,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收拾去医院,后来才知道,她竟是收拾东西离开!”林妈淡淡的道,“她没有拿走属于皇甫家的一件东西!”
皇甫旭尧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的上了楼。
房间内,看着熟悉的一切,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一刻翻腾起来,她的娇笑,她的怒,她的泪,她的悲,她的羞涩,所有关于她的,都在此刻显得这样的明显,如同倒播的电影。
皇甫旭尧站在屋中央,看着床头上面,那张婚纱照,那时她的笑是那样的美,美得如同天使般,可是多久了,究竟有多久,她再也没有看到她那样笑了?
也许很久了。
忽而,他的眸光瞟向床头柜,看着床头柜前放着一样东西,而拿东西压在他们的结婚照上面,他走过去,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东西,阳光在上面反射出的光线,像是一根针般刺进他的眼中。
而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打击着,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的伤痛,绝美的脸庞露出了阴鸷嗜血的颜色。
只见他的手一扬起,那相框连同放在相框上的粉钻如同飘舞的蝴蝶般从半空中落下,那一道粉光也碎破碎的玻璃落在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一阵清脆的声响。
皇甫旭尧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那静静躺在碎片中央的粉钻,心倏地下沉,眼眸中一片沉郁的颜色,如同暗夜中的大海,再也无法亮起来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光彩了。
他的整个世界,轰然坍塌……
“季霏,你真是好样儿的!”
明亮的阳光下,皇甫旭尧欣长健硕的身影孤零零地投射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隐隐透出孤绝冷漠的味道,眼眸中的墨黑一点一点地被冰冷所凝结住,冷冽而漠然。
“少爷,你不能怪少女乃女乃的,只能怪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林妈听到声响便赶紧上了楼,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皇甫旭尧,淡淡的说道,“少女乃女乃离去时,曾看着你的照片喃喃自语,为什么当初要向着背叛的结局用力地去相爱?”
“世事无奈,有些事是由不得人,可有些事却是自己一手促成,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后果,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皇甫旭尧没有理林妈弯下腰去拾起那颗粉钻,用力将它握进掌心,怎么都不肯松手……
血珠顺着他的指缝间,一滴一滴地落下,痛苦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着,一点点地将他拉扯到了谷底的绝望……
霏儿,不过只是这样小小一颗钻石,一颗能证明我们也曾幸福过的东西,你都能舍弃?
你果真这次是恨透我了,是不是?
早晨。
灿烂温暖的阳光洒在世界的各处,天空是蔚蓝蔚蓝的,空气中散发着犹如海露般清新的气息,氤氲而潮湿。
季霏一个人坐在暮家别墅的露天阳台上,双眸紧闭,她的影子落在地上,一地的碎影斑驳,隐约透发出孤寂悲伤的味道。
她来暮云峰的别墅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她很平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平静,而暮家的人,待她也很好,佣人对她也算是尊敬有加。
自从那天在医院见过皇甫旭尧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白天她还能撑得住,可是到了晚上,季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过多少次,又祈求过上帝多少次,希望下一秒睁开眼来,那个她想念的人会出现在她眼前。只是每次她醒来后,周围都只有被月光映衬得发出耀眼白色的光芒,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有时候,自欺欺人比噩梦来得更令人痛。
季霏忽然睁大眼睛,看向蔚蓝的天空,澄澈晶亮的眼瞳中带着某种坚毅的光芒。
她拨通了电话……
“喂,君兰,我们在画廊见!”
另一边,沐云兮已经出院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能走了,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可是皇甫旭尧一直都在她身边陪着她,所以她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住了一个月多病房,昨天才刚出院。
她坐着轮椅看着远处的玻璃花房,阳光直直照在玻璃花房上,那样的光芒刺得她的眼生疼。
“来人,将那玻璃花房给我拆了!”
在原地的佣人听到这话,都不敢动,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眼前的女子会是他们的少女乃女乃,可是谁都不太喜欢这女人,况且,那玻璃花房是少爷专门为季霏盖的,若没得到少爷的允许,谁敢去拆?
林妈看着沐云兮,淡漠的道,“沐小姐,请你不要反客为主了,那玻璃花房除了少爷,谁都没资格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