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铺的何尤笛主动示好,趴到上铺的边缘,眨着眼睛问,“钟未昔,你哪儿人啊?”
钟未昔回答了,何尤笛倒来了兴致,“你们那儿是不是有阳澄湖大闸蟹?那可是全国有名的,去年我舅舅从那里出差回来,给我带回几只,膏满黄肥,肉质鲜女敕,那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肋
“那在苏州,我们离那儿远。”钟未昔不习惯被人这么热情地拉着问东问西,哥哥说过要多和同学亲近,她会努力适应。
“那起码比我们近吧,我们隔了好几个省呢,以后等咱有了钱一定要去那里尝个新鲜,你给我带路怎么样?”
钟未昔笑,“可以。”
另外两个女生听到了也忙说,“有好吃的怎么不请我们呀?”
“请,请,都请,我们去了哪能少得了你们呀。”何尤笛笑眯眯的,“不过前提是等咱有钱了,别说是大闸蟹了,就是山珍海味咱也请,让你们吃个够。”
那两个女生一个叫一齐发出一声切,知道何尤笛在拿她们开玩笑,刚才大家彼此了解得都差不多了,何尤笛父母是工薪阶层,想通过联姻,嫁入豪门这条道行不通。何尤笛的长相在这个寝室也就算个中等,跑到美女如云的校园里那更是直接被淹没,嫁个有钱人几乎不可能。
何尤笛急忙解释,“哎,你们还别不信了,算命说我有大富大贵的相,在家旺父母出门旺公婆……”镬
这下那两个女生笑得更大声了,“你就吹吧,这年头也就七老八十的人相信算命……”
何尤笛急得跳了起来,“你们还别不信,改天我给你们算算,虽说不全灵吧,起码能说对一大半。”
“那你帮我算算什么时候能交上最帅的男朋友。”
“还有我……”
三个女生正吵吵嚷嚷,另外两个室友也陆续进来了,前一个中性打扮,格子衬衫,嘻哈风格的七分裤,短短的男生碎发,戴无镜的黑框眼镜,后一个扎一条马尾辫,无刘海,露出好看的额头,一张漂亮的脸蛋,以及一双梦幻般让人过目难忘的清纯大眼睛。
前一个只身一人进来,大方介绍说叫余梓。
后一个先是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几位中年女人进来,随后那女孩踩步进来时满身是香,整个宿舍仿佛被玫瑰花包围香气盈人,女孩娇滴滴地介绍说自己叫付甘颦。
所有人突然眼前一亮,再一细看,白里透红的粉女敕脸蛋,柳眉微蹙,楚楚动人,穿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将白女敕的双腿显得修长挺直,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用细细的腰带轻轻系住,把女大学生青春玲珑的身材暴露得彻底,完全地展示出来。
“哟呵,美女哇!”何尤笛朝趴在床上的钟未昔挤眼睛,钟未昔不懂为什么要对她说,后来私下从何尤笛嘴里知道,当时何尤笛的第一印象是这女孩穿着打扮清纯,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
钟未昔当时不懂,也看不出来,就觉得付甘颦长得好看,是那种气质型美女。
付甘颦带的行李特别多,一下子把本来就不大的宿舍塞了个满满当当,连处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大家一时有些尴尬,也不聊天了,只顾呆呆地盯着看,又是感叹又是羡慕,这付甘颦来着不小哇。
付甘颦似乎天生习惯了受人关注,一点不见不适,臂部三分之一坐在床上,淑女气十足,慢声慢气地指挥那些中年女人整理行李。
要说这些人还真是有两手,不到半小时,所有东西全部整理妥当,为首的中年女人说,“小姐,行李给您放好了,要不要再添些?”
“差不多了,缺的我会告诉你们。”付甘颦摇手,脸上的笑容甜,却有种让人照着命令去做的威严气。
等人全部走了,大家才松一口气,该干嘛干嘛,不再大声说话,好象变得拘束了许多。
直到付甘颦款款拿着名牌包包站起来,礼貌地问银行在哪儿,有人指出地址,等付甘颦一走,所有人才从沉浸在付甘颦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七嘴八舌讨论起付甘颦的八卦来。
钟未昔有点困,又不是个会凑热闹的人,一个人躺着迷糊间睡着了。
梦里,反复出现黑司曜和佟冠楠两张脸,一个让她惶恐不安,一个让她不知所措,前者的行为变得古怪,后者凭直觉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他过生日那天说的话还余音在耳,“你乖,我亲一口,就一口。我发誓就一口,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要对你一辈子好,只对你一个人好,做我的女人好吗?”
又突然梦到了哥哥,想着哥哥说交女朋友时的语气,心憋闷得难受。
“钟未昔。”她被人推醒,何尤笛伸长脖子趴在床边,“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卖衣服的?”
钟未昔揉揉眼睛,还没睡醒,依稀想起肖鹰带他们熟悉过周围的环境,无意中提到过那个地方,“学校西边有条街,专门卖学生的衣服,又多又便宜。”
“我方向感不强,不如你陪我去吧。”何尤笛撒起娇来,“刚才我整理衣服发现睡衣忘记带了,想去买一件。”
钟未昔想了想,陪着去了,卖衣服的时候聊了几句,何尤笛悄悄说,“你有没有看付甘颦眼熟?”
“没有。”
“真的假的?”何尤笛把钟未昔往店里的服装镜前一推,指着镜中秀丽的人儿说,“你们俩的风格可是一样的,喜欢白颜色的裙子。”
“穿的裙子一样也不能代表什么,她人挺漂亮的,我比不上。”钟未昔笑笑,她知道自己的短处,哪能跟付甘颦那种出身好,气质好的大小姐比。
何尤笛直摇头,“你呀,不知道说你谦虚好呢还是说你没心眼好,看着吧,一山不容二虎,你多当心这个付甘颦。”
两个人根本不认识,怎么会有什么事,钟未昔心里不赞同,也就笑了笑,不发表意见。
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整理行李的中年女人倒是让她有一种熟悉感,虽然都穿着一般的衣服,可是那训练有素的动作,说话字字有力的口气像极了那个人身边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