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让自己的帝国一路繁荣昌盛下去,所以晋远集团是个中转站,它和别的空头公司光洗黑钱不同,晋远一面做着正大光明的生意,另一面却是见不得光,把从毒/品、走/私/军/火等非法收入经过周密的资金输出网转出中国,送到东南亚境内,这就是外界通常说的洗/钱.
临下班的时候,秘书在内线里说黑太太到了。
他随口应了一声,低头翻找一份文件,审阅、签字,倒进座椅里闭目养神,一抹嫣然的香气直扑鼻腔,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柔夷在他眼前摇着,“困了吗?”
“还好。”他振作精神,表情平静,“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付施婕笑盈盈的反问,她笑起来出奇的好看,声音清脆如铃,极具感染力累。
黑司曜挑挑眉,没应。
付施婕一手撑在办公桌面上绕过来,随手翻他面前的文件,嘴里说着,“我爸爸明天到,他说想见见你,吃顿饭。”
她说出女儿家的娇态,眼神中流露出对父亲的尊敬,他自然不好说什么,沉默后说,“明天什么时候?萌”
等的就是他这一句,付施婕轻快地笑起来,“爸爸说不能打扰你工作,订在明晚七点。”
他点头,“好。”
“那谢谢你了。”付施婕是个懂得进退的女人,请求达到不多做纠缠,走路时带着女人的含蓄娇羞,那裙摆在漂亮的小腿间缠绕,有点像朵花蕾初绽时的花瓣,细腻润滑,让人心旌摇动。
钟未昔和她曾在一块儿做兼职,却做不到这样的聪明机灵,钟未昔以前总是有点怯弱,被他一吓就不知道该干什么,可偏偏是这样他消耗了六年的关注在她身上。
其实当初他可以多和她沟通的,只要耐着点性子,多聊聊,多问问,多观察,把自己做事的目的告诉她,听听她的意见,总能缓和两个人的气氛。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问一声得不到回应就火,要么就是霸道地自己做决定,她心里的真正想法他什么时候去认真解读过?
她的害怕,她的惶恐有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他制造的,没有耐心,缺少沟通是他犯的最大错误。
错上加错,所以就成了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道她的心思,一道屏障永远挡在两个人之间。
他走了一会神,办公室里付施婕已经走了,他们是众所周知的夫妻,其实早在当初结婚前两个人就订下了约定,婚后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这两年他们都遵循着这个约定,该在公众面前显恩爱时一方不能无缘缺席,当然也包括在双方长辈面前。平日里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有什么事都是通电话,像今天这样付施婕亲自跑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天黑后整个大楼一片沉静,再勤奋的员工都打卡下班了,他又是最后一个,本来这几天有秦啸陪着一起下班,今天下午秦啸出差,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黑总。”楼下保安毕恭毕敬打招呼。
黑司曜半垂下眼皮,看不出什么情绪,在保安的目光中微微颌首,脚步一疾不徐地走出大厅。
然后开车去了‘蚀魂’,侍者和服务小姐看到他自动送完酒便再也不出现。
别墅里空荡荡的,以前都习惯了,在午征家躺了几天后突然回去不那么习惯了,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耳朵里全是那凌厉的哭声,时高时低,似鬼泣。
还不如在这个相对小的空间,至少这里有音乐,有霓虹灯,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会觉得全世界好象只剩下他一个人,不会孤单。
呵,孤单,有谁会知道他也有这么一天,曾经默默无名的时候身边有一大堆兄弟围着,陪喝酒,陪唱歌,陪吹牛。
现在呢,有了钱,有了地位,有了地盘,反倒不经常聚在一起,各自有各自要忙的一大堆事儿。
到了年末,把帐一结,算出一个天文数字,几个人一分,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每个人脸上的笑不多了,愁却不少,因为不快乐,因为这钱赚的不光彩。
人就是这样,穷的时候拼命想着要出人头地,想要有出息,每天有挥霍不掉的精力,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去拼,去抢,去夺,等真正有钱了,倒变得矜持了,想要活得体面,活得有品质,想要图个心安理得。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都心知肚明,所以大家这一年卯足了劲想要漂清自己,想要做个正常人,可哪这么容易,一脚已经陷进去,想抽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这个年,几个兄弟聚在一块儿喝酒,有点闷闷不乐,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其实他知道,他们和他想的没什么差别,就是想洗手不干了,以后专门做自己的那一块。
老三齐立非头脑聪明,嫌征信社名号不够响,已经正式改名为邦特侦探公司,手里养着一批专业的私家侦探,名声在社会上有口皆碑,前几天在K城又开了一家分公司。
老五庄迟的医院因为属于私人医生创建之初没什么人气,后来搞了一系列的宣传,加上医疗设置完善,收费与普通医院平等,人气渐渐旺起来。
老六秦啸有生意头脑,已经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老七午征接手‘蚀魂’没多久的,这小子本来在晋远里公关部做部长,临时帮着去管管‘蚀魂’,这一管就是小半年,上上下下的人都服他,渐渐的他就把‘蚀魂’正式交给午征。
老八邹逸跟在他后面跟习惯了,现在负责市场那一块。
总之他身边的这几个兄弟个个活得风生水起,活得精彩,只有他,好象还是那样,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开车,所有的事也都他一个人说了算。
时间好象就是那么弹指一挥间,又一个两年过去了,这是二零零八年的夏天,全国人民还未从汶川大地震中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北京奥运会到了。
这一天,走到哪儿都是关于晚上奥运开幕式的话题,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福娃,就连和合作商洽谈,也是三句不忘借奥运东风理财的话题。两年!黑司曜咀嚼着这个数字,时间过得真他妈快,又是一个两年,她离开两年了,没一点消息,炽闇已经成长为全球最大的情报组织,触角伸及各个阶层,上到多国政要领导人,他们为对方提供官方无法查到的情报,而官方也给予他们高额的利益做为报酬.
财富越滚越多,影响越来越大,可偏偏这样一支最精密的情报组织无法帮他查到一个人。
钟未昔,她好象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一样,翻遍了每一寸土都没她的影子。
一口一口灌酒,酒的味道这两年他已经尝不出好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喝,孤单的时候也喝。以前他的酒量顶多五两,这两年喝下来已经可以喝一斤。
老七结婚的时候,他喝了一整瓶,居然没醉,还不忘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红包塞给老七,祝他们百年好合。
老七是真心喜欢蓝灿,追求了大半年才追求到手,结婚那天兄弟们都替老七高兴,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瞧着老七和蓝灿脸上的幸福和甜蜜,酒就越喝越多。
喝到胃里塞不下了,耳朵里嗡嗡响,眼前看不清了,他还想喝。
老七午结婚,场面那可是浩大,五个伴郎,他们兄弟几个全占了,不约而同正装出席,蓝灿那边只有两个,临时硬拉来三个才勉强凑齐五个伴娘,喻意都想好了,叫十全十美。
邹逸特高兴,准备大喝一番,不料上酒席前秦啸拉住他,“一会大哥肯定会多喝,你看着点。”
邹逸挠头,“不是有长翔的嘛,有他在,大哥连根寒毛都少不了。”
秦啸无可奈何,“你忘了长翔被老七拉去当司仪了吗?”
邹逸一愣,往台上一瞧,可不是,一向不善言辞的长翔穿一身白色西服,正一脸紧张的站在台旁准备上台。
“扑哧”邹逸忍不住他就乐了,本来老七的婚礼大哥交给六哥全程去办,要办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当然请的司仪也是全国有名的当红主持人,光报酬就是六位数。可惜老七直说不要,还点名要长翔担任,长翔哪当过这个,你要他拿刀枪的手去拿话筒,光想想就滑稽,偏偏老七坚持,大哥又发话了,长翔是不想干也干。
这会儿邹逸看长翔那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就想笑,再一看旁边的兄弟和一些小弟也全咧着嘴在乐,看来老七这点子不错,给婚礼添了不少笑料。
酒席上邹逸还是没看住大哥,敬酒的人多,大哥来者不拒,喝到最后散场走路都打飘,只好被他给扛回去。
半路上大哥就吐了,他新买的车遭了殃,这还不算,大哥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全是在干呕,到最后好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看得他一阵心惊,赶紧把人送到五哥那儿去。
庄迟给黑司曜喝了点解酒药,人不闹腾了,安静地倒在床上,参加婚礼穿的西装外套和领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衬衣领口解开着,脖子里的红绳就露出来。
邹逸凑近一眼,满头黑线,大哥怎么戴着个女孩家的玩意儿,平常穿西装打领带看不见,这会儿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男人戴这么一个玩意儿,嗯,有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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