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在怪我嫁给令狐尧?”她心难受,虽眷爱独孤鸿,可惜天意往往弄人,爱侣难成双。
“岂敢?皇后娘娘嫁予皇上,乃志趣相投,臣,岂能妄议?”他脸色冰冷,语气自嘲,沉郁不欢。
“好一句志趣相投。”白汐止步,侧首一望,勾起嘴角,呈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鸿能看出这其中心思,为何又冷语相对?鸿明知白汐心中只系于你一人,又为何对白汐淡漠如陌?”
白汐心窝一酸,刺痛之感紧接侵袭,头痛欲裂却依然怨目而望独孤鸿,倔强到不肯软弱。
独孤鸿前行几步,白汐的目光便紧随身后,他轻叹一声止步,依然背对白汐:“你曾经心狠手辣,我仍爱你十年不悔,如今你情义两存,我独孤鸿又岂会就此作弃?既然汐儿心中有我,我又何来怨言?只想汐儿你,能许我一个承诺,此事过后,将与我独孤鸿,远走他方,再不涉世间杀虞。”
一行清泪从他双眼掉落,静静地,悄无声息。
“鸿…”动情般唤出一声,白汐小跑而至,从他背后紧紧抱住,泪水泛滥如洪:“白汐心中永远有你,只要鸿还喜爱白汐,不放弃白汐,白汐一定能做到那个承诺!”
泪水湿了他背后一大片的衣裳,如一朵蔷薇,倾世绽放。
那一刻,他们的心是那样的接近,可后来,才知道,因为相互的欺瞒,一个诺言,至此烟消云散。
是夜。
万肃寂籁,一片宁静。
揭开朱门,步出宫外,仰头观望,漫天疏星尽收眼底,月光倾洒如霜皑皑,房前树叶倒影,落下一地斑驳。
清风将她披在身上的披风吹起,险些滑落,白汐伸手抓住,再次紧披在身。
一阵叹息,落座门槛,目光极尽苍茫,无助。
独孤鸿曾欺骗于她,她释心忘怀,不予多想追究,可整整一年时间,她等候他的解释,为何要连同令狐尧害死轩辕逸,却到至今,也无半句解释。
是她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想象地太重?
还是,独孤鸿真的与此事无关?
岂有可能?
可是他独孤鸿深入北国,也只是为了霸国,不是吗?
逸之死,当日他虽很是难受,可这一切,他们都有了种种预谋,不是吗?
冷逍为何会去找逸,这一切,看来要待到她见到冷逍后,就能明晓。
“主子,喝茶。”
冬雪不知何时来在她身侧,端来一杯清茶在她面前,白汐微笑接过,轻抿一口,顿觉全身暖和。
“这里风大,主子还是进屋吧。”
白汐微笑颌首,冬雪拿过她手中的茶杯,搀着她的手臂,走入宫内。
搁下茶杯,问“主子有个表妹?”
坐落圆桌边,白汐轻轻一笑:“看来,草樱与你说了,那丫头,就是嘴快。”
“主子,人心险恶,可有查证清楚?”冬雪说出心中忧虑。
她深知,白汐的为人,心地善良,也深知白汐现时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怕白汐被骗出事。
“她乃我表妹,又岂会加害于我?”白汐淡笑:“冬雪,你多虑了。”
“主子——”
“冬雪——事情就此作罢,莫再多提!”
白汐岂会不知只是过分地紧张于她,而她自己又岂会不知这其中事情的蹊跷,犹记得那日凤诗诗说:‘你很快,也会像我这样。’
她想彻一切,也无法理解这一句话。
或许,是她多虑了,也许,是凤诗诗一时气愤,才胡言说出。
“主子何时变得这般仁慈?”冬雪怒道,那张白皙的脸上,愤懑不平。
“冬雪——你!”白汐微愠,起身凝望着冬雪许久,挥袖愤道:“若你能将诗诗的不歹之心查出,我便心你口中的人心难测!”
言罢,她转身进入了正宫。
冬雪目视白汐那怒气冲天的背影,凝思许久,跟了进去。
“主子——风云想要见你。”
望着躺在榻中的白汐许久,冬雪还是开了口。
她本就为这件事而特地回宫,可不料却听到草樱说出‘表妹’一事,出于关心,不料却惹得白汐生气。
“何人?”
“主子命冬雪找的武功高强之人。”
“好,我会见他,你下去吧。”
始终淡淡的语气,仿若在跟一个不相识的人在说话。
冬雪怔然,脸色黯然,没有再说什么便退下。
秋末的季节,仍未见转凉,和煦的阳光映照在地,温和一片。
一连几日来,皇宫上下传遍倩夫人怀有身孕的喜事,所谓后宫皆数轰动。
有人欢喜有人愁。
乾泽殿正殿。
白汐高坐皇后凤椅之上,岳贵妃纤纤体姿站立在殿央,美艳的容貌挂着浅浅的笑容。
甜美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
“谢皇后娘娘。”
白汐挑眉打量眼前的岳贵妃,满头金饰金光闪闪,锦缎丝绸着身,好不华丽。
都掩盖了她这个皇后的风华。
“皇后娘娘,臣妾特地命人炖上燕窝胶丝,送来给娘娘品用。”
岳贵妃言罢,她的贴身侍女便端着一个瓷盅袅步而来。
“岳贵妃真是有心——如此,本宫就谢过你的美意了。”白汐一笑,轻轻颌首,草樱明意,走下接过瓷盅,又回到白汐的身侧。
“今日天气清爽,臣妾今日来,是想请皇后娘娘一同到御花园赏景,不知皇后娘娘可有闲致?”岳贵妃微微笑着,一脸温婉。
白汐心中了然她所举何意,轻笑回道:“今日本宫身体有些不适,恐怕要让凤贵妃失望了。”
岳贵妃想要向她示好,她岂会不懂?
可惜,朝中大臣数十,在宫为嫔为妃的女子多半是大臣的女儿,而岳贵妃,便是其中的一个,她父亲乃是岳孤,朝中宰相。
与她父亲,曾经是皇上的左右手,可是——她父亲却被冠上勾结北军之罪名,全家一同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