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楼门外面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我没撑开伞,丢了魂儿似的走在路上。过马路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认准了一辆车,冲到它轱辘底下去又会怎么样。如果那样,谢磊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毫不留情地踹了我。还是他觉得正好,可以没有任何阻碍地和温莎百年好合。我穿过马路,朝路的尽头走去。其实我也就想想,干过瘾。我不会也不可能去寻死。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过的比他牛逼。然后有一天你忽然发现在你把自己变得越来越牛逼的过程当中你已经不再爱那个人了,于是也就不想报复他了。这道理我懂,谁都懂。可这世上还有那么多为爱牺牲的痴男怨女呢,也不是说懂了就真能做到,做到了就真意味着成功。我一边走着一边揣摩着有点儿上升到哲学方面的思想问题,感觉挺深奥的,于是心里也挺憋屈的。我一直觉得哲学家的心里都是憋屈的,这是一个辩证的世界,没人能把所有事儿都看得透透的,理出一个头绪来。就好像地球是圆的,你绕了一大圈发现最后回到了原点,你还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明白。这种时候我需要用世俗的眼光来敲醒自己。所以我选择给路乔打了一个电话。他接起电话神神秘秘地问我在哪儿呢,说让我站着别动,这就过来找我。我隐约听见了白筱惠说话的声音,说不定我刚好打扰了他俩的约会,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路乔的车就出现在我眼前了。至于我是怎么能够准确地知道路乔花了多久的时间过来,这是我的秘密法宝,不方便透露。我趴在车窗上看了一眼就钻进副驾驶,问路乔,“白筱惠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他一边开动车子一边说,“哦,我让她先回家了。”我捶了路乔一下,“哎你这样可不对了啊,别回头白筱惠抱怨我老抢着用她男朋友,那我罪过不就大了。”我看见路乔车上放了一盒巧克力,顺手拿起来剥开一个放嘴里,“对了,你让白筱惠自己回去的?”路乔看都没看我,瞥一眼旁边儿的车道,并了个线,说,“没有,我给她拦了辆出租车。”我转过头,深情地白了路乔一眼,可惜他开车开得太专注,没看见。“路乔啊路乔,”我又往嘴里扔了一块巧克力,“你也忒缺德了,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我话没说完,路乔就给我打断了,“苏诉你动动脑子,我那是不想让你一失魂落魄看穿爱情喜悲的伤心女青年严重败坏白筱惠的爱情观,现在但凡对生活还有点儿向往的女同志看见你都应该绕道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