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火旭却依然不走,风魅微微蹙眉,但他却很乖,静静坐着,还自带了书,低眸看着书,很专注。
“你把我这里当图书馆了?”风魅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火旭抬眸茫然道:“图书馆?”
“看书的地方。”风魅不耐烦道。
“嗯,当图书馆不错。”火旭又转眸看向书页,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你是在学水沫寒那块冰山!”风魅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撇嘴道:“我倒要看看什么书能让你看的那么出神!”
入目竟是——**!
风魅的脸一阵红,再是转紫,险恶的将书用力扔回给他,怒吼道:“!滚出去!别在这里玷污我的缥缈洞!”
火旭合上书,无奈苦笑道:“这是我大皇兄的杰作,很不错吧?”
风魅愣了愣,又一把夺过书,再仔细一看,刚刚还觉得书中的人眼熟,现在定神一看,居然是——眼前人!
“这…是你?”风魅瞬间面红耳赤,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稳。
火旭挑眉坏笑道:“脸怎么这么红?难道被画中的我给迷惑了?其实不用看画,我可以月兑光,给你看!”
风魅用力合上书,气恼道:“你给我正经点!”
火旭的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垂下眸,叹气道:“正经?我早已不可能正经。”
风魅突然有些疑惑了起来,自己所知道的是,火旭为了让世人误以为他无用,而故作纨绔风流,可是现在又感觉不像完全他自愿的。
“这其中是怎么回事?”风魅莫名有些担忧,却嘴上问的冷冷。
虽然声音冰冷,但是火旭却清楚看见了她眸中的担忧,“魅儿,你是担心我吗?”
“没有!”风魅毫不犹豫的答道,别过头,“我只是好奇!”
“好好好,你只是好奇!”火旭似乎已经了解了她的说话模式,每当她说只是什么什么的时候,就是在说谎。
“当被火龙王选定时,我还很小,并不知道所面临的危险,我母后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我将偷溜进后山所遇到的事情全告诉母后后,母后便要我将此事忘记,不得告诉任何人,任何人问起火龙之事,都说不知道。”
“当时,我并不全明白母后的意思,母后要我不说,我就不说,可是很显然,就算事情不说,只要是父王的儿子,就难以逃月兑被诬蔑的事,在二皇兄误杀人被关进天牢后,很快祸也落到了十五岁的我身上。”
回忆起当时,火旭的眸中闪过浓浓恨意,拳头不禁紧握。
风魅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这杀气甚至比杀手榜上的第三更骇人,不过对于她这个第一,还算能够抵挡住,风魅的手不由自主伸出手抚过他的脸,用让自己都惊讶的柔声道:“不要让自己忘记那些小人,但是那恨只是记忆,不要再让现在的自己活在当时。”
火旭眸中的杀气缓缓散去,略显恍惚的望着她,此时的她温柔若水,可又怎么能将这温柔保存呢?
火旭微微点头道:“我不会活在那时的愚笨中!”
他深吸了口气,艰难开口道:“大皇兄总是那般儒雅,他的学问很好,我总会像他讨教问题,他也是耐心回答,可是那儒雅之下却是禽兽都不耻与他同类的心,十五岁生辰,他邀我喝酒至深夜,竟在……”
火旭闭上眼睛,难以启齿,却想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一切,包括过去的愚蠢。
他又深深吸了口气,苦涩道:“竟在酒中下毒!不是让人死的毒,却是让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风魅略显茫然。
火旭转眸看向她,讥讽笑了起来,像是在讥讽自己当年那轻信人的愚蠢,“是消魂散。”
风魅惊讶的张大眼睛,逍遥散是什么,就算她这个千年后的人都知道,要比千年后的药更可怕的东西,也许当时就算是个同性的人在眼前,都会让中其散的人发疯想去占有。
风魅似乎能够猜到后来可怕的事情,垫脚牢牢捂住火旭的嘴,摇头道:“别说,你不该说的!”
火旭轻轻拿下风魅住着他嘴的手,淡笑道:“魅儿别担心,为夫还是清白身。”
风魅愕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消魂散是无解的……”
火旭淡淡摇头,反问道:“你难道忘了?你下的毒,也无法将我变成癞蛤蟆不是吗?”
风魅这才恍然,“对了!你有火龙给你的火龙丹!”
火旭苦笑道:“就算有,解毒也是很慢,还是要忍受那痛苦,最可笑的,他居然将他的母妃给绑了来!”
“什么?!”风魅不禁做呕,这还是人吗!
“不过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彻底被父王厌恶,父王女人很多,但是最疼爱的无非就我的母后和他的母妃,因为……”火旭苦笑道:“因为她们都长得像同一个人,一个死了,却永远活在他心里的人,至始至终,那些女人都只是替身,一个永远活在父王心中的人的替身。”说到这里,火旭的眸中闪过一丝伤感,自己的母后也许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说出鲜花喜欢插在牛粪上的话,毕竟她所嫁的是天下最昂贵的花瓶,也许这个花瓶里有牛粪和土壤,只是可惜,这一瓶牛粪和土壤都是别人的。
风魅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莫过于做一个‘影子’最可悲。
“那后来,你大皇兄得逞了吗?”风魅转开话题,不想过多去问关于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火旭苦笑道:“纵然毒解了,我却被他月兑去了衣衫,当然她的母后也被亲生儿子月兑去了衣衫扔在我身边,我们被锁在屋子里,直到清晨皇宫中所有的人前来看这场闹剧。”
“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当他们前来看的时候,看着未着衣衫的男女,又怎么会认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父王面对泣不成声的宠妃,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火旭的手扶上脸颊,似乎至今都能感觉到那一巴掌的疼。
“他没有查明真相就动手打你,昏庸!”风魅气恼道。
火旭见她为自己抱打不平的可爱模样,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若是我父王昏庸,就不是一巴掌了,我早就被扣下秽乱后宫的罪名,人头落地了!”
“这一巴掌只是做给安排这场戏的人看,这一巴掌打完,他就故作生气转身走了,什么罪也没降,一旦有人提此事,他则生气拍桌子,也就无人敢问父王将如何处置此事,这事情也就这样淡了,母后说父王有暗中调查,也知道是何人所为,却因为没有具体凭证,只能将此事冷处理了。”
闻言,风魅微微点头,认真道:“都是自己的儿子,除了冷处理外,看来也没别的好办法,我收回说你父王昏庸的话!自从此事后,就算你不想装风流纨绔,也被宫中的人这样认为了,你的大皇兄还真是毒!”
“其实,应该多谢他替我出了这个‘好主意’!自从那件事以后,母后就召集了很多女子进宫,让我故作风流,也正是如此,当二皇兄被释放后,很多人都被他算计了,他却唯独无视了我!不过大皇兄倒是没有任何放过我的意思!”火旭把玩着书,邪魅笑道:“他画了这些东西,派人到处派发!我一直听说宫外人因为这东西,将我骂的猪狗不如,所以来雪山前,我在街上买了一本!其实画的不错不是吗?”
“为何不烧掉它,留着做什么!”风魅无奈道。
“随时提醒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人!”
风魅紧紧蹙眉,心下苦叹,这根本是自虐。
火旭突然将书撕成两半,深深望着风魅,信誓旦旦道:“从今日起,我撕了它,如同撕了这张伪装风流的皮!除了母后外,你将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一夫一妻,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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