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医生将唐婧送回家里,喂她服用了一些安神的药物,盯着她沉沉的睡去,才忐忑的离开。
她一个人在路上不知所谓的走着。
唐启民的死刑,对于唐婧的打击可是说是毁灭性的。
她深切的了解,女儿虽然在心底恨着父亲,但也深深的爱着父亲。毕竟,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不是说断就可以断的。
阮医生正走着,忽然,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她。
她转头一看——
是徐瑞。
“阮医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徐瑞礼貌的冲她点点头。
“徐瑞啊,你怎么在这边?”
“哦……唐启民今天被判刑了,我想去看看蒋乔,想来她在天之灵,应该会得到安慰了。”徐瑞说着,神情忽然有点暗淡。
“嗯……是啊……”阮医生想到前一段时间,还天天陪在自己身边解闷的蒋乔,鼻子不禁有些发酸,“我陪你一起过去看她。”
“好。”徐瑞点点头,“不过我要先去这边有家蛋糕店,买些她最爱吃的芝士蛋糕。”
两个人拎着蛋糕,捧着花束,驱车前往郊外的墓地。
望着蒋乔笑意盈盈的照片,阮医生的眼眶忽然湿润了。
原来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脆弱到,转瞬即逝。
“乔乔,今天阮医生也来看你了,高兴吗?”徐瑞边说边弯子,把白色的花束放在了蒋乔的墓前,“唐启民被判了死刑,你的在天之灵应该得到宽慰了。对了,还有唐婧,她虽然逃月兑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今天她在庭上极度疯狂的样子,我想,她也难以逃月兑良心的谴责……”
“良心的谴责?”阮医生听到这里,疑惑的低下头,望着徐瑞。
“哦……阮医生,今天是你把唐婧拖出法庭的,她现在这样子也算罪有应得!”徐瑞淡然的说道。
“罪有应得?为什么这么说?”阮医生被徐瑞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她的女儿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啊……
徐瑞长舒了口气,娓娓道来,“你才刚来江公馆没多久,还不知道唐婧的种种恶性。她这女人,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和她父亲一样心狠手辣!她当年不仅三番四次的破坏小雅和少爷的感情,还买凶杀人,把小雅扔入大海中,想置她于死地……哎……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她破坏小雅和廷轩的感情?可是,我听说,她和廷轩从小青梅竹马啊?”阮医生面对徐瑞坚定的话语,不禁质疑起来。
“什么青梅竹马,我来江公馆这么多年,都是她一直缠着少爷。我曾经听蒋乔说过,少爷和小雅在大学就是一对恋人,后来因为她的设计陷害,才迫使他们分开……后来阴差阳错,小雅来到江公馆里做女佣,她怕她和少爷重燃爱火,又在中间百般阻挠,虽然,唐启民替她顶了所有罪,但这样的女人,是逃月兑不了良心的谴责的!”
阮医生瞪大双眼,身子震了震,黑色的双眸里反射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她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是,为什么她却要颠倒黑白,来骗自己……
阮医生想到这里,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向前倾斜。
“阮医生,你没事。”幸好徐瑞机警,迅速站起身来,扶住她。“阮医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
“没……没什么……我没事……”阮医生无力的挥了挥手,趔趄的站稳脚跟,声音虚弱的回答道,“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说完,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唐府。
阮医生迈着沉重的步子又回到了唐府,她轻轻推开唐婧卧房的门,却发现她依然睡的很熟。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满脸失落的凝着唐婧,眼底,是止不住的伤……
自己的女儿,从她出生,到她四岁的样子,之后的十五年,自己与她之间是一片如白纸一样的空白。她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她也缺失掉了太多她与她之间的经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外表看似柔弱纤细的女子,竟然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一个人,而她,更轻易的去相信了唐婧所说的每一句话,而忘记了那么久以来,与小雅、廷轩朝夕相对的情分。
她,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轻声啜泣着,却自嘲的笑出声来。
终于,她身子缓缓下坠,瘫坐在床边的地上,低声呜咽开来……
江公馆。
安小雅抱着念雅从公寓回到江公馆,刚踏进别墅,迎面竟碰上了拎着行李的财叔和小慈。
“财叔……你们这是……”安小雅想到今天在庭上财叔老泪纵横,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禁有些同情起他。
“安小姐,我们已经决定离开江公馆了。犯了这么大的错,少爷没有追究我们的责任,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脸面再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了……”财叔边说边沮丧的摇着头,唇齿间竟有些哽咽。
“财叔,这次如果不是你和小慈肯转作污点证人,唐启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定罪。不管怎样,你们也挽救了廷轩,挽救了江家。如果廷轩知道你们要走,一定不会答应的,留下!”小雅怀里抱着念雅,极力挽留道。
三个人正不舍的依依惜别着,忽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从远处驶了过来,就停在三人的面前。
随即,车门被推开,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位气质高贵的女子。
安小雅定神一看,这不是夏慕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