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道明仿佛很快活，接着电话还笑着，苏七七走的稍远了些，回到茶水间，不让自己去听那听筒里的对话。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她专注的看着窗外，顺便，专注的发呆。叶小宝轻巧的走到她面前，拿掉那架土气的框架眼镜。苏七七惊醒，抬起头，眼睛睁得有些圆，眼瞳清澈干净的不像话，仿佛有一层水光亮亮的笼在上面。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叶小宝收回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一样：“我叫叶小宝。”“你好。”他眉开眼笑：“你有没有听说过TANGO俱乐部？”“自然听过。”苏七七眨了眨眼镜，有些涩，乍被取下眼镜，眼前不禁有些模糊，她往旁边歪了下头。“我们从前见过面儿么？”叶小宝饶有兴味的笑着看她。苏七七不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儿？不做个自我介绍？”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上扬，似乎很高兴，苏七七眯了眯眼镜，看的很累。叶小宝终于上前一步，替她戴上眼镜。世界清晰了……苏七七扶了扶镜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轻声说：“苏七七。”他原本期待她会尴尬，甚至惊慌，可是苏七七的表情平常，反应也很自然，叶小宝难免有点失望，他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这样的结果未免有些太无趣。“从TANGO辞职，就是来这儿？”叶小宝追上去。苏七七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叶小宝望着她：“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在TANGO俱乐部做夜场侍应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也不见得是多好听的事儿。苏七七点头：“怕……不过，顶多换份工作。”叶小宝没看成好戏，有些没辙，表情也跟着有些僵硬，过了半晌，他终于动了动嘴角，算是笑了。他伸出手，划拉了两下，说：“你现在这副模样……”他口里“啧啧啧”的，道，“也就我眼尖，换别人儿……嘿嘿。”苏七七不理她，径自走去水池，将喝过咖啡的杯子冲洗干净。“我替你保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处？”“……”“算了，你先欠着……喂！苏七七！你有没有在听啊！”叶小宝气的攥起了拳头，直咬牙。“这里不是TANGO俱乐部，你不是我的客人。”苏七七淡淡道。“你！”苏七七拭干杯子，放进柜子里，从叶小宝旁边侧过，走出茶水间。车子停在六妙茶行路畔，秋季的正午，暖日当空，阳光明亮温和，明明是这样的好天气呢，空气中却连一丝微风都没有。温浮生将车窗降下来一些，点了支烟，其实也并没有多么想抽，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一支烟刚刚燃到一半，电话便又催命般地响起来。他看了一眼，终于还是接起来。那边传来一把父亲的声音，语调一贯的漫不经心：“臭小子，在哪儿呢？怎么不接你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