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臣先生,你愿意娶慕千雪小姐为妻,不管富贵还是贫穷……”牧师的话在繁华的礼堂大厅的上空清晰回荡.
所有的亲人屏住呼吸。
当真,慕千雪就要成为冉臣的妻子了吗?!只要冉臣说下“我愿意”,那么他就要为慕千雪带上许诺一生的钻戒,她们要在结婚书上在公证人的公证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礼堂里一时间就突然鸦雀无声了。是期待下一刻的到来,还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礼的缘由。
此时此刻,慕千雪的心紧张得不成样子。她嘴角的笑意灿烂而耀眼刻。
冉臣漆黑的眸没有一丝涟漪,让人无法揣测出此时此刻他正在想着什么。
“冉臣先生……”时间有些推延,牧师提醒着冉臣。
慕千雪也有些急了,他迟迟不说那句“我愿意”,让她微微花容失色。这是她日思夜盼的结果,一起心愿就要达成噱。
“冉臣……”慕千雪焦急地喊着冉臣的名字,眉头轻轻地蹙在一起。
下面的鸦雀无声有些微微变化起来。
就在慕千雪主动地握起冉臣的手示意他将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的时候,刚刚慕千雪一路走来的红毯那头,大门却是毫无预兆地开了。
“咚——”地一声,大门被人撞开,夕阳刺眼,顷刻由敞开的门洞洒落进来。
所有人包括冉臣和慕千雪同时惊愕地回头。
刚刚还安静无比的礼堂豁然就沸腾起来。嘉宾们认识,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子不正是五年前,冉家的小媳妇冉臣的小妻子黎影恩么?!五年前的事情沸沸扬扬,在三个主角全都到齐的此时此刻,人们的记忆仿若洪水滔滔而来。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婚礼的节奏显然是被打破了。
冉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刻见到她,她安然无恙,就站在门口的阳光里,她上身微微弯曲,似乎在不断地喘息。她定是匆匆而来。
她没事了吗?!
她站在乔骏驰的身边,似乎因为奔跑,连向前迈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刻,黎慕亚和林夏离笑了。这一刻,冉臣也笑了。
唯独慕千雪震惊地看着黎影恩的到来。她依然浑身是伤,穿着破烂的衣服,他是怎样逃离出来的?她千算万算,却终究在婚礼的这一刻被他们摆了一道。她心里的很忽然间聚拢成一个硕大的球体在五脏六腑里翻滚起来。
又是她,这个女人,这个叫做黎影恩的女人要彻底地毁掉她得来不易的一切吗?!慕千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微型遥控器。她怎么不知道,他们终究有办法找到黎影恩母子。是他们太过执着,还是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
“臣……”是黎影恩的声音,她那么亲密地叫着冉臣的名字,如同五年前,她爱着他时叫着他的名字。
冉臣已然忘记了身边的牧师,忘记了慕千雪的存在,忘记了所有人,他眼里只有门口那小小的身影。她在喊他,是的,她在喊他!
他笑得开心极了。
踉跄而不可置信地迈开步子,他步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穿过长长地红毯往黎影恩的方向奔跑而去,“影恩,我的宝贝……”
“臣……”同一时间,慕千雪反应过来。她眉头一紧,提着婚纱的裙摆不顾高跟鞋的困难跟在冉臣后面奔跑。
这似乎是一场未经彩排的爱情抉择大戏。
他在前面跑,慕千雪在后面追赶。可是冉臣的步子和速度怎是慕千雪能够追上。他不过几秒,便是跑到了红毯的尽头,他猛地将狼狈不堪的黎影恩抱住怀中。
“你没事了吗?你没事了吗?”他重复着问着,眼眸里全是泪水。他紧紧抱住她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没事了臣,我真的没事了……波松,也没事了……”她紧紧地回抱着他。警察和骏将她和波松从小木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她听说冉臣因为她答应了和慕千雪结婚,她后悔在树林里电话里对他所说的一切,她不顾一切地追来教堂,就是要阻止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臣,我说谎了,我没有想要你同慕千雪结婚。我没有……”她推开冉臣一些,仰望着男人苍白的脸,嘴唇颤抖得厉害。两人四目对视。眼眸深处都有着灵犀的感动。
“影恩,你真的没事了吗?”他根本顾不得自己,抱着她的脑袋从上到下激动地打量着。她身上有好多处瘀伤,破烂的衣服上还缕缕血渍。他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她用力地用头,“我没事了臣,我没事了。波松也很好,医生已经带他去医院了。你呢……”
冉臣刚要回话。慕千雪却是突然出现在面前。
她一把拉过冉臣挡在冉臣的面前和黎影恩对峙着。
“现在他是我的男人,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更没有资格碰我的男人!”慕千雪对着黎影恩抓狂地低吼。
隐忍到极致的冉臣终于在这一刻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同时爆发出啦。
他剑眉入鬓眉心连在一起,大手猛然叉住慕千雪的纤纤玉颈将慕千雪轻而易举地从地上叉了起来。
“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是你。千雪,你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卑贱!那我就如你所愿!”冉臣咬牙切齿像是疯了一般将慕千雪狠狠地推到墙边,她双脚离地,玉颈被他的虎口定在墙上。慕千雪本能地挣扎快要窒息其中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一幕。到底是怎样的恨意让冉臣差点要了慕千雪的命。若不是冉父冉母,还有慕亚和乔骏驰的阻拦,他当真差点要了慕千雪命。
“臣,警察就在外面,不要脏了自己的手!”乔骏驰说道。黎影恩拼命地拉着他,他这才松手。
冉臣松开手,慕千雪便是向一团烂泥一般滑落在地上。
冉臣不再去看慕千雪,曾经的恩情、感情一笔勾销,对于慕千雪,冉臣的心里只剩下痛恨和痛恨。
冉臣再一次抱住黎影恩,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他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
黎影恩就那样站着,恐慌过后,此刻,心莫名地平静下来。乔骏驰默默地看着他们拥在一起的和谐画面,美眸中一股深意悄然融化开去。他微微扯了扯唇角.
就在乔骏驰打算默默转身离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地上的慕千雪。那个女人正从地上爬起,从婚纱底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小心——”说那时慢那时快。乔骏驰瞠大美眸,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惊叫出声,一下子扑到影恩的背后,将她和冉臣转过一个精准的角度。
随着“砰——”地一声枪声,礼堂里顿时混乱和惊叫得不成样子。
慕千雪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开枪打中了人。惊恐得忘记了反应。
宾客们纷纷逃窜,不一会儿礼堂便是人去喽空。
警察闻声冲进,便是将吓傻的慕千雪一把擒住。慕千雪被带走的时候,口中还在不停地喊:“冉臣,我真的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
她的爱,没有人敢要,也要不起……
“骏!骏!骏……”一时间安静下来的礼堂只有黎影恩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响着。
慕千雪在混乱中,那颗原本要击中黎影恩的子弹,不偏不倚中在乔骏驰颈部耳根,大量的鲜血立刻流了出来。众人惊恐。冉臣扶着沉重的乔骏驰,“骏,骏!”大惊失色。
黎慕亚连忙呼叫救护车。却只有乔骏驰意外的平静,他嘴角有着安详的笑,大手轻轻地抚模着黎影恩的脸。不管自己受到怎样的疼痛和伤害,只要看到她安然无恙他就觉得满足了。原本,乔骏驰觉得自己的爱也许敌不过冉臣的深情,他和黎影恩之间终究少了那一份刻骨铭心。可是此刻,他无比坚定,他爱她,比任何人都要爱她,爱得可以放弃一切甚至于自己的生命。他不需要刻骨明铭心,只需要每天清晨醒来都能看到她美丽的笑脸……
“影恩,别哭,我没事……”乔骏驰支撑着此刻最后的一丝力气怜爱地抚模着影恩泪眼模糊的脸庞,他眼眸带着无比的深情和闪烁。
……
四个月后,港城国际机场。
乔骏驰一身帅气休闲装,出院不久的他和以前毫无异样,帅气迷人。机场大厅一路走来吸引了无数少女追随的目光。他的身边跟随着一个女子,那是林心恩。一身鹅黄色的连衣短裙露出纤细洁白的小腿,长长的黑发高高地绑成马尾,清新利落。
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路走着。
直到走到vip休息区,林心恩和乔骏驰同时停下脚步。
林心恩站到乔骏驰的面前,目光和乔骏驰对视。
她说,“骏哥哥,黎姐姐和冉总这两天就从新科多尼亚回来了,真的不用同黎姐姐说一声或是等一等就这样离开么?”口型刻意咬得很重。
乔骏驰停顿了片刻,美眸微微眯起,而后点头。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恩,等我到了再通知她吧。”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眉头毫无察觉地蹙了一下。原本一个月前就要离开的。正好乔家在这边的分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就耽搁下来。现在他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转眼,离开美国已有半年的时间了。唯一的遗憾是,他的耳朵,从此之后都无法再听到清晰的声音了……
“对了,小心,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林伯父很想你的说。”乔骏驰说道,将行李箱搁置,大步走向服务台。片刻之后,他拿着票折回。
林心恩点头,“目前还不想回去,骏哥哥,我喜欢这个城市……”因为,这是个充满爱情和奇迹的地方。
乔骏驰没有说什么,表情毫无波澜。看了看腕上的名表,已然到了安检的时间。
他拍了一下林心恩的肩膀说:“小心,我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希望很快在美国见到你。”
说着,他给了心恩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在乔骏驰转身走向安检通道的时候,林心恩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口。
乔骏驰微微一惊,扭头,顺着林心恩的目光望去。
他有些惊愕,一直波澜不禁的脸上漾起了满满的涟漪。
“小恩!”乔骏驰低喃出声。是黎影恩。她怎么回来?她不是和冉臣和波松正在新科多尼亚度假的吗?!
黎影恩带着波松奔跑而来。
健康的波松一把扑到乔骏驰的腿上紧紧地抱住,“骏爹地,你怎么都不和波松说一声就要离开了呢?”一个月未见,波松似乎长高了许多。
乔骏驰是喜爱这个孩子的。他笑着蹲来,而后一把将波松从地上抱起扛在肩膀。
黎影恩站在一旁,长发披散在肩膀,一身黑色的连体裤衬托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姿。她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和旁边的林心恩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走到乔骏驰的跟前。用清晰的口型对乔骏驰说话,“波松说,骏爹地怎么不说和他说一声就要离开?”
乔骏驰反应了一下,而后容波松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骏爹地不知道波松今天回来了啊。”乔骏驰宠溺地揉了揉波松柔软的额发顶。
黎影恩的笑渐渐止住,换做了一副认真到极致的表情。
她伸手抱住乔骏驰。良久,才松开。
“心恩告诉我你今天回去,所以我和冉臣昨天就带着波松回国了。骏,你该告诉我的。”黎影恩说道,缓慢的口型足以让乔骏驰读懂。其实,他是还是留有一点点的听觉的。耳部神经并没有完全坏死。只是,他还没有平时戴助听器的习惯,只有工作或是在家的时候会戴,在外面,他总觉得有损他帅气的形象。
思及此,黎影恩微微低头抿唇笑了一下。
乔骏驰看着她,眼中有太多的异样。
他抿了抿唇,沉默良久,在波松圆溜溜的、天真的眼眸下两个人久久沉默。
末了,乔骏驰一手抱着波松,单手将影恩揽入怀中。他在她耳边说:“祝你幸福……”
说着,他将波松推到她的怀里就要转身离开。“骏!”黎影恩低叫一声拉住了乔骏驰的手臂。而后,将波松放下,她缓缓绕到他的跟前,目光和他对视。他不敢看她,害怕舍不得放手。她微笑着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用他足够听到的声量说话.
“那夜,你问我,爱不爱你?我假装熟睡。现在,我想要告诉你,骏,我爱你!现在是,将来亦是!从今而后,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她足够大的音量引来了旁人的侧目围观。听着黎影恩说出那样的话,林心恩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波松不懂大人间的恩恩爱爱。可是,爹地说,不管妈咪做出怎样的选择,妈咪爱波松的心永远不会变。
乔骏驰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影恩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以为,一个月的三口之行她该是回到冉臣的身边。可是,此时此刻,她说,她爱他,以后爱的人都会是他乔骏驰……
乔骏驰的嘴角微露浅浅的笑意。
“我爱你,小恩。”他抱紧黎影恩,像是要将她揉进血液里。听着他口中而出的我爱你,她满满的纠结都化为了爱下去的勇气。
飞机带着“轰隆——”的响声划过天际,蓝天上只留下一跳长长地白色痕迹。
林心恩领着波松走出机场。中午的机场外格外空旷,一眼便是看到了冉臣高大的身影斜倚在跑车边。他遥望着天际,玉亮的碎发在风中飞舞。
“爹地……”直到波松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冉臣赫然回神,看到了腿边的儿子。
“爹地,妈咪和骏爹地走了。”波松撅着小嘴,妈咪飞走了,他心里有着满满的失落。妈咪说,会每天都给波松打电话,会每个月都飞来看波松,可是,他心里还是难过得要命。爹地,一定比他更难受吧。
冉臣将眼泪汪汪的波松从地上抱起,让波松站在跑车的座位上,而后冉臣握住波松的小肩膀,“波松恨不恨爹地?”放手影恩,对自己残忍,对波松更是残忍。
波松默默地看着冉臣的眼睛半晌,而后倾身抱住了冉臣的脖颈,“波松不恨爹地。波松希望爹地幸福,希望妈咪也幸福。妈咪说,在她最美妙的年华深爱着爹地,很庆幸生下了波松。波松也很庆幸,因为波松可以代替妈咪陪在爹地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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