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处房源,价格倒也合理,房子旧也无妨,只是太过脏乱,里面黄渍斑斑,不是漏水,便是基本设备早已坏掉,房东是不肯出钱再换,何暖夕算算自己掏钱,更不划算,也就作罢。
不过,她都没有回绝,人总要留着一些后路给自己,有地方安身,总比落魄街头来得好。不过,看来,这几晚必须在医院了加了床位度过再说。芒
何暖夕怕杜雪梅伤心绝望,断了治愈的念头,遂一直没将何挚天定案的事情告诉她,做完化疗,她看起异常疲累,一直呕吐,何暖夕细心地照顾着她,待她好些了,就买了些清粥喂着她。
“暖夕,这间病房价钱一定很贵,你何必浪费这个钱,你父亲留给你们的,也要省点花,暖阳明年也该毕业了吧,到时也让他帮帮你,你瞧,最近清瘦成这样,是不是没吃好啊?”杜雪梅靠着床头有气无力地说着,目光一直看着何暖夕,眼底里闪着泪光。
杜雪梅哪里知道当初何挚天被抓后,一些帐户就被冻结了,剩下一点钱,在当初找人托关系时,早花销完了。
何暖夕笑着摇摇头,“学校食堂还不错,你别担我了,你快点好起来,暖阳毕业了,我们全家又可以在一起。”
“你爸案子呢?”杜雪梅抓了抓她的手。
“怕是要判几年牢,不过,时间过得也很快的,你好好养身体,几年后,还要照顾我爸呢。”何暖夕笑了下,转过身为她倒水,默默地吸了口气,将那股悲伤强压了下去。格
杜雪梅睡下后,何暖夕走出病房,坐在医院花圃的木椅上,渐入深秋,露气很寒,一个人静下来时,所有事又齐齐从胸口的暗处涌了出来,压得心口隐隐作疼。
她掏出手机,下班后,她就关机了,她害怕接到叶暮远的电话。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之间隔的岂是万水千山,怕是刀山火海,硬闯怕只让彼此逃不了烈焰焚身,鲜血横流的惨局!
可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按下了开机键,一打开振动不已!
没信息,只有来电提醒,最后一个是在半个小时前,想必他是看到了自己在玄关处留下的钥匙和存折卡了。
她想了想,还是回一个吧,至少把话说清楚,否则依他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而医院他迟早也会寻来。
可是,拔过后,电话再无人接听,耐心地等了很久,直到系统提示声时,她才苦苦一笑,重新关上了手机。
叶暮远是骄傲之人,想必这样苦求她后,自然觉得挫伤自尊,至少这段时间应不会再苦缠于她。
这样想着,何暖夕心底除了松了口气外,却依然隐隐作疼,带着一丝低落的情绪。
第二日,她便被王从德叫进了办公室。
她想定是为了昨日自己拂了他校长颜面,而恼怒在心,今天看来免不了受一番斥责。
谁知,王从德笑脸盈盈地从大班桌后站了起来,亲切异常地招呼着她,“小何啊,来,坐。”
当狐狸突然变成和霭友善的羊时,反倒令人心惊肉跳。
何暖夕心里头莫然七上八下的,依着他的话坐了下来,王从德亲自从饮水机取了水递给她,有些语重深长地说道:“小何,你知道的,为了大伙的福利,我可天天跑东跑西,不就是为那块建设宿舍楼的地,这年头,办事不容易,今天这里卡,明儿那里推,我也实在也支不了招来,眼看着大伙儿眼巴巴的夙愿到现在还没着落,到时职工大会上我都不知道如何向各位老师解释……”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喝了口茶,何暖夕却不敢松懈万分,她在等,等这番苦口婆心之后的真正目的,她紧紧地抓住杯子,有种预感……
果然……
“昨天碰巧呢,被战友叫到了餐聚会上,我遇到了叶会长的郑秘书,他透露说,我们学校像是有位老师和叶会长是校友,这事要是有了这个人情,托着问问,或许叶会长就肯出面帮忙,我这回来一寻思,就想到你来了,而且上次叶会长和杨厅对你印象也极是不错,你看,这忙……”
何暖夕觉得喉咙有些干,低下头,喝了一口水,“王校长,我不过是一名老师,再和叶会长是校友,也搭不上关系,你还是想想其它人选……”
“小何,我是打算盖了宿舍后,给你分一套的,你可知道了,凭你这工龄怕是排不上号的……”王从德端着他手中的保温茶杯站了起来,回到了大班桌后,坐在那里,深意地看着她。
何暖夕慢慢地抬起头来,“王校长,我不敢坏了学校的福利制度,要是分了我,那些同时进来的老师会如何看?怕会怪王校长处事不公,况且,这事,我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了忙……”
“你……好吧,出去吧。”王从德有些按耐不住,挥了挥手,不想再听下去。
何暖夕深吸了口气,将水杯顺手扔进了纸篓中,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今天,阳光很明媚,照得人懒洋洋的,何暖夕想,周末要是有这样的好天气,约暖阳去爬爬山,他们很久没去南阳山了。
***
一周,很平静,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上课,下课,医院,三点一线,何暖夕脸上表情平静,似乎很享受这样无风无浪的生活。
沈末然与她联系了几次,知道她在找房子,在电话里一笑,说有个同学出国了,房子正好空着,想找个干净清楚的人住着,租金倒随意。
何暖夕想了想,也只好这样,没想到过去一看,房子在闹中取静之地,环境优雅,保安齐全,一点也不比“豪庭”差,这明摆的是高尚住宅区嘛。
她犹豫了下,上次校友会沈末然已给她带了太多意外,她是何等聪慧之人,自然明白,他出身定然不普通,只是这房子真是他朋友的吗?
看出她的置疑,沈末然一笑,“这房子是谁的有那么重要吗?又不是拿它来圈禁你的,你想住就住,不习惯就走人,月租还是要算的,这里的物业费也不便宜,也不算白住,你看看,要不要?”
何暖夕笑了下,“知道你沈大律师尖牙利嘴,我说不过你,不过,如果费用太高,我可住不起这风水宝地。”
沈末然堪堪一笑,“臭丫头,你这嘴又岂能饶人,不过心存善心,不喜争名夺利,我可记得当年学校的辨论赛,你这个后辈是最引人注目的!”
何暖夕扬扬唇,笑着,“说吧,一个月要多少?如果要押金,我可给不起。”
“就你算得精,先不说这个,看了房再论!”沈末然说完,就习惯地拉着她的手走进了一栋楼前,按了密码,里面玻化砖清晰地能印出人影来。
一走进门,何暖夕瞬间怔住!
这房……也太华丽了吧!
她忙拉住沈末然的手臂,“师兄,我们还是走吧。”
沈末然回头不解,“为什么?”
“要是一个天天坐公交车上班的人住这里,人家还不当我怪人!”何暖夕皱了皱眉,摇摇头。
挑眉一笑,沈末然靠着门板,眼神怪异自她身上上下下地瞟了一眼。
“干嘛这样看我?”何暖夕顺着他的视线,困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异样啊。
话落,沈末然突然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肩膀,笑笑一道:“要不这样,就说这里雇了个女佣看着房子,这样总算不奇怪了吧。”
“噗——”
何暖夕真想不到平素里温文尔雅的沈末然,脑子竟也这么多小点子。
不过,想来这主意确实不错!
看出她眼底的动摇,沈末然顺势将她轻轻推进房子,关上门,笑道:“看看,这里房间很多,暖阳周末过来住也有地方,还有,有时我也可以过来蹭饭吃,迟了,借宿一夜,也算不错!”
何暖夕这几天阴郁的心情,被沈末然这几句笑语,暂时冲淡了去,她不由心情愉悦,兴趣浓浓地看着这套装璜最新最快尽在堪比欧式别墅的房子,想必主人定是极懂得享受和品味之人!
客厅选用的材质俱是欧式进口,细到一根扶栏也是镀金闪亮的,沙发后华丽却大气的墙纸上挂得俱是出自名家之作,这里大得足可以开个Party了!
沈末然带着她走进主卧,房间俱是欧式风格,却俱了些阳刚之美,她想主人定是一名男子。这样一想,她退了出来,“师兄,我还是住客卧吧。”
沈末然笑了笑,“随你。”
何暖夕看了下客卧,一样的华丽不失主卧,她却惊然地发现,客卧里摆放着一台黑色钢琴,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晶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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