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暖夕,原来用一颗沾满血腥的心去爱,注定断了翅,怎么飞,也到不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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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暖夕被他抓疼了,皱着眉头,“那你为什么要杀死程小姐,她和你无怨无仇?”
江葶轩微微放松她,语气有些冷然,“我让阿峰去给她送支票和证件时,途中接到她的求救电话,阿峰便从隔壁房间窗户进去,发现她已经断气!”
何暖夕摇摇头,脸越发苍白了,“不可能,不可能是暮远杀她的……脑”
江葶轩嘲冷地笑了声:“程伊菲的身份可疑,或许是他们内部解决也有可能。”
何暖夕瞪着眼睛,大口地呼吸着,她转过头去,声音哽咽:“别再说了……请你出去,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江葶轩眼睛红了,沉默地喘着气,良久,才发出声音,语气透满悲伤:“暖夕,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不想看到我,很快就……轶”
“出去——,出去!我不想听你任何一句话!”何暖夕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颤抖地喊着。
江葶轩却将她扳了过来,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坚绝地看着她,“何暖夕,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现在多恨我,有多想追随他而去,但你别忘记了你还有凌儿,我不允许你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你不想看到我,我会满足你!但不是现在,等我办好了事情,我会主动消失在你的眼前!”
泪水模糊了何暖夕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迷离地看着天花板,她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里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感觉整个世界崩裂了,一片一片地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她脑袋上,然后眼前再次黑暗…….
她在黑暗中,伸出手,在冷冷的空气中模索着,可是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她的心,在不见光的地方哭得泪如大海,疼得天翻地覆。
暮远,你在哪……
带我走好不好……
“你给我醒来!何暖夕,给我醒来!”男人急燥地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荡着。
看着她紧紧合闭的双眼,江葶轩快疯了,他站起来一把拎起医生的衣襟,吼着:“五天了,她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被他目光的凶狠吓得脸色苍白,颤抖地解释:“先生,很大原因是你太太潜意识不愿醒过来……”
江葶轩松了手,蹲下了身体,抚模着何暖夕没有血色的脸,沙哑地低喃:“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如果是这样,你醒过来,我就会消失好不好?”
他吻着着她的眼睛,那里早已湿濡一片,泪水溢出来,划过她美丽苍白的脸庞,滴在他的手指上,灼烫了皮肤。
他悲凉地笑了笑,“宝贝,你别难过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只求你好好活下去,好好地……”
然后,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他低下脸,与她十指紧紧相缠,深情而浓烈地吻着她干枯的唇,用尽了今生今世无法渲泻的情感,眼角无处可去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滴在她的脸上。
暖夕,我是这样爱着你,这是死亡……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漫漫长夜,沉寂无声,夜空里的星星都化成了泪水坠落到了深暗的海水中,而爱情的悲伤却肆意蔓延……
手指上一阵灼痛,江葶轩低头一看,原来是香烟,他轻叹一声,捻熄了烟蒂,然后闭上双眼。
他在黑暗中,最后一次,重温着爱人的气味和温度……
他记得,第一次她在他身下,无助的小脸,就像暗影里花朵,带着惊艳的美,却脆弱极了,仿佛他一用力,她就会在他的怀中化成花泥般……
她一直在流泪,哭泣的背后是什么,他不想去追究,或许是他刻意逃避,可是却整夜烧疼了他的心,然后所有痛苦都化成了一场窒息的激情,他迷恋被她包容的感觉,迷恋她在身下的表情,迷恋她指尖划过他紧致肌肤的战栗……
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她就是妖冶美艳的罂粟,深深地吸引着他的全部。无论是对她的心,还是身体,只想强烈的占有,这是可怕的欲、望,像一个无底洞,他听到自己的心坠落的声音,那样绝决而不悔……
他打开落地窗,看着这个黑暗的世界,深蓝色的夜空深邃寂廖,却像一个巨大无法填补的惨烈伤口。
他凄凉地笑了笑,脑海里像黑白的放映机,安静地回放着一幕一幕,他和她所有的画面,真的很美……
他的心脏又开始疼了,他紧紧扶着窗门,下面是黑漆漆地世界,他在想,那里会不会是地狱……
如果,这样直接跳下去,痛苦是不是结束地快一点…….
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有些灼疼。何暖夕慢慢地张开眼睛,望进一片芒白。
她看了看床边的位置,是空的。
吴妈走了进来,眼睛红红地,声音哽咽:“太太,你终于醒来了。你昏迷了七天七夜了……”
何暖夕撑起沉重的身体,觉得疲倦极了,“吴妈,我想喝水……”
吴妈忙倒了杯水,扶起她,“太太,你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熬粥。”
何暖夕虚弱地问:“凌儿呢?”
“刚睡着。太太……”吴妈欲言又止。
何暖夕靠着床头,声音无力,“吴妈,你想说什么?”
吴妈脸上顷刻泪流满面,“太太,少爷不见了……”
何暖夕眸光微滞,“他……不见了?”
吴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了出去,不过几分钟,手上拿着一个信封进来,“太太,这是少爷留给你的。”
何暖夕怔怔地接过,然后拆开,信纸散发着淡淡地古龙香水味,一如他的优雅——
“焚藏香一万绕了青烟如叹
拨动经筒百转如来淡看
我跪在佛前问命里的无端
小雪堆积几番念珠拨乱
焚藏香千万剩了青烟如憾
拨动经筒又转如来漠然
我长跪佛前求恕此生姻缘
红尘堆积几番念珠尽断
转经轮响一宿梵唱
我把思念刻雪上
等日月再转积雪成川
思念入涅盘转经轮响一宿梵唱.
等你三途边回望
我长坐佛旁半倚斜阳
青丝远山长
暖夕,原来用一颗沾满血腥的心去爱,注定断了翅,怎么飞,也到不了天堂。
只是,这个世界哪里有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让我能重新看到你的美丽的笑容……”
泪水划落脸庞,信纸像飘叶般,从她手心滑落…….
二个星期后——
小丫心脏病发作,再也没醒来。
从葬礼回来后,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他的书房里,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独有淡淡的香烟气味……
桌面上,散放着两天前律师行送来的文件——遗嘱。
当日,律师语气平静地告诉她,如果江葶轩先生去世,她作为江葶轩先生的合法妻子,将拥有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和资金。
她惊震地看着那一串串惊人的数字,泪水汹涌,不停地呢喃“他没有死,只是失踪……
“江太太,江先生曾嘱咐我们,如果他失去行踪两个星期后,便向你公布这份遗嘱。希望你尽快到律师行来办理相关手续。”
律师的话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掐着她的喉颈喘不过气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江葶轩会立下这样的遗嘱,他究意想做什么……
莫然的恐慌紧紧揪着她的心脏,疼得手脚冰冷……
她忽然想到什么,开始在办公室里莫然地找东西,然后从笔筒里找到钥匙,她双手颤抖地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份医学检查报告。
她含着泪,耳边回荡着李玉晴在葬礼中哽咽的话,“我先生有遗传性心脏病,我的两个女儿没有,没想到小丫竟然隔代遗传了……”
她颤抖地打开报告——
“心肌病”三个大字刺疼了她的双眼!
她用手捂着嘴,浑身颤抖,泪水趴趴直掉……
她抓起电话,按着上面的责任医生电话号码拔过去,手在数字键上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拔错。
“医生,我是江太太,我想知道我先生的病情……”
“江太太,你先生患的是心肌病,这是新陈代谢或荷尔蒙异常而引起的心肌变化。它并不是遗传性,而是后天引起的,造成的原因很多,比如经常性酗酒、大量吸烟,情绪长斯压抑等等。我之前已劝过江先生要及时治疗,但他一直拖延,而且要求我隐瞒,我只好尊重他的选择,不过,江太太你最好劝你先生及时来医院治疗,否则延迟病情,怕……”
何暖夕紧紧抓着电话筒,“他……能活多久?”
“原来还有一个月时间,现在……”
何暖夕手中的电话掉了下来……
“暖夕,给我一个月时间好不好?忘记所有的不快乐,只是你和我,还有凌儿……”
原来,他这样强烈的一个月,是这么回事……
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觉得整个世界像褪了潮水的大海,寂静令人感到绝望。
七天的半睡半醒间,她依稀地记得他指尖的温度,他托起她的脸,是那么的轻柔,细细地吻着她朦胧的泪眼,磁迷的嗓音在耳边低柔地喃着:“暖夕,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是你眼中的一滴泪,悄然滑过你的脸旁,直至你的唇边……”
暮色的昏暗光线里,她似乎看见他的脸,她伸出手指,轻轻穿过他额前那缕不羁的发,轻轻地对他笑:“傻瓜,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你是我嘴边的笑容,因为这辈子承载的悲伤太满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要快乐的活着,就像水缸中的鱼,简单快乐,永远不会有眼泪。”
看到她的笑容,他秀长明亮的眼睛眨了下,疑惑地看着她,“暖夕,你真的对我笑了?”
她点点头,看着他沉溺的表情,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他,“葶轩,我希望你的灵魂是快乐的!”
他紧紧地抱着她,深情地吻着她的唇,身体的温度却越来越冷,然后在她怀中,渐渐消失了……
“葶轩——”
她从梦魇中惊醒过来,惊魂末定,用手心搓着脸,发现脸庞早已冰凉一片。
打开灯,微弱的灯光划破黑暗,映着她一张苍白的脸,和一双清亮的眼睛。
她摊开江葶轩留给自己的信纸,抹掉眼中的泪水,想看得更清楚。
“梵唱?这个世界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何暖夕低低地喃着,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世界有一个地方最接近天堂,它就是中国西藏.
首都机场上,沈末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暖夕,检票还要一个小时,你饿不饿?”
何暖夕摇摇头,看着他身后大大的旅行袋,不由笑了起来,“你更像是在迁居?”
沈末然却担心地看着她,“西藏不是每个人都去得了,你身体这么差,坚持要去,我能想到到的东西都给带上。”
何暖夕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末然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找他。”
“暖夕,他也是我的亲人。”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明亮,“所以,我们都不能放弃他,就算只有一丝渺茫希望。”
一个月时间,已过去三个星期了……
葶轩,这个世界爱我的人越来越少了,无论如何,我不允许你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
何暖夕眼睛微红,泪水顷刻便要溢出来,她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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