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没看见这儿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吗,你耍我的是吧?没有叫黎桑榆,年龄是二十五岁的女士。”
他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响在黎桑榆的脑子里,白光一闪,她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你确定……确定没有吗?年龄相近……或者,或者名字里有‘桑榆’这两个字的……也没有吗?”她浑身都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抬起来的手更是抖的厉害。芒
警员被她突然激动起来的样子惊呆了,脸上倒是没有了方才的薄怒,愣愣的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没有,只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儿。”
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目光涣散。嘴唇嗫嚅着,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办公室里的人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听不见那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看到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有人接起了她响个不停的手机,然后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说了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受到某种牵引一般看着明晃晃的门口,她觉得从门外冲进来的那个人有些熟悉,他渐渐的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手捧着她的脸。
“没事了,桑榆,没事了……”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叫她的名字。
“莫司远……”格
“没事,有我在。”他站起来,稳妥的把她抱在怀里。
黎桑榆仿佛跋涉千里的旅人,没有水,没有干粮,山穷水尽的时候终于寻到了一处栖身之所一样,身体和心灵都有了休憩的地方。
他的手臂结实,胸膛宽厚,身上的气息都让人觉得安全。她知道,他能把她带离这样呼吸都觉得困难的境地,她知道他能保她安稳。
她终于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一直到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也不肯松手。
莫司远劝说两句她仍然不肯放手,只得重新抱起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黎桑榆紧紧的靠着他,生怕她一松手他就像气球一样飞走了。
莫司远抱着她下车,小区门口的保安见到他抱着黎桑榆回来惊讶的问:“黎小姐出什么事了?”
早上见到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衣服失魂落魄的样子?
黎桑榆隐约的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把头往莫司远的怀里埋的更深了。
“没事,脚扭伤了。”莫司远淡淡的说,然后抱着她上楼了。
他没有让她呆在隔壁的屋子里,而是把她抱回自己家里。
黎桑榆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抓着莫司远的手,脸依旧靠在他胸前。
莫司远只有由她抓着,一条腿跪在床上,一只手枕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她上眼皮上摩挲,仔细的看着她眼角眉梢。她的眼珠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此刻他眼里的疼惜。
他很想问她今天没有告诉他一声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在派出所,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更不愿意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再受到任何刺激。
他打不通她的电话,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后来有一个电话通了,却是个男人的声音,说她在派出所里。他一路闯红灯到了那里,却只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一刻的心情,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外面开始下雨,卧室的窗户没有关严,窗帘被风吹了起来。
莫司远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了,手和脚都有些麻,看了眼她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放轻了动作在旁边躺了下来,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黎桑榆已经平静下来,她在听到莫司远绵长的呼吸后睁开眼,入眼便是自己紧紧拽着他的两只手。
它们像爬山虎的触角一样,紧紧的粘附在他身上,以稳固自己的身形,保自己安然生长。
就在她平静下来,而莫司远还没有睡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发现了自己在莫司远身上总能找到一种他能够替她遮风挡雨的感觉。
她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曾经在赵航身上也找到过的感觉,但她现在不想把这些说给他听。
都说爱情里没有对错,在她跟赵航分手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爱上另一个人有魅力的男人不是她的错,可她捉模不透莫司远的想法。他会不会以为她从来便是这样的善变,轻易的忘记,又轻易的爱上。
她不想再被任何人因为任何原因看轻。
尤其是因为爱情,被她喜欢的那个男子看轻。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尝试一遍的。
莫司远睡得很沉,她拿手指轻轻的刷过他的睫毛他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是她那场惊心动魄的梦里的那双眼睛。所幸他闭着眼,她这样想,她知道那双眼里发出的光芒有多么的摄人心魄。
莫司远枕在她脑后的手臂动了一下,搂住她的肩,原本撑着床面的那只手也搭在了她的肩上。
黎桑榆一下子贴近他,惊慌的挣扎了一下,他的手收的更紧,她只有压制着快速的心跳一动也不敢动的靠着他。
她并不习惯被人这样面对面的抱着,手脚有些难受,可他的呼吸扑在她的额头上,暖暖的,她的鼻尖上是他清爽的须后水的味道。于是她安静的让他抱着。
莫司远醒来的时候黎桑榆正热切的看着他的唇,察觉到肩上的手抖了一下,她慌忙移开视线,见他已经睁开眼,虽然还有些睡意未消
的样子但她还是害怕精明的他已经察觉到她刚才灼热的目光了,甚至怀疑他就是因为察觉到有人盯着他才醒来的。
莫司远以前是特警,他的警觉性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