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师父一早便让山中的仆从将门主的接任事宜安排妥当,一面与卫师阳在一侧静静等待。我同静阑双双到来的时候刚好卯时,师父也不多做啰嗦,直接令我跪在了事前准备好的蒲团上。
不是我故意心不在焉,可是这种领导开会式的仪式上一世已经让我神形俱伤,是在对这些提不起半分兴趣。我只听师父在我的头顶上絮絮叨叨念了不下一炷香时间,这才终于说了句我愿意听到的总结语:“授玄雷门第七代弟子孟绮筠门主之位!”
我挺了挺快酸断了的腰,恭恭敬敬朝着师父三叩首,然后伸出双手,准备接受玄雷魔铃:“是!”眼角瞥见静阑静静地站在卫师阳的身侧,笑意盎然。
师父转过身,拿起案上的玄雷魔铃放在我的手上,温和地嘱咐:“仪仗你了!”
我起身又行了躬身礼,一面抚模着这串金铃。
玄雷魔铃呈偏白月黄色,采用九天陨石提炼的物质耗时三年才铸造而成;通体普通乍看之下并无特殊,可是侧光一下,依稀辨得铃铛上似有似无的玄雷纹印。这些看起来毫无规章的纹印,便是这玄雷魔铃奇异的根源。当年若不是我听到这玄雷魔铃的铃声,又哪里来的性命,哪里来的师父?
我微微一笑,将玄雷魔铃系在了腰上。
师父慈爱地帮我整理了碎发,又说:“这是玄雷手套,你闭关前怎么又送回给我了?你依旧带着,断然会对你有用。”
玄雷手套也是采用陨石的提炼物铸造的,这些年我就是戴着这双刀枪不入水火不容的手套操持的兵器,因而我的双手一如以往柔女敕纤长,没有任何茧子,断然看不出来是习武之人的双手。
“谢师父!”我将手套揣进怀中。师父的面纱自我看见她起就从未摘掉过,我很好奇却从来知道分寸。师父不做没有理由的事情。我看了师父半响,终于还是把想看她容貌的想法咽了下去。
师父又望了卫师阳及静阑一眼,“保重!”这便带着在远处的曹封尘双双下山去了。风吹着她的衣袂飘飞,倒真走的干脆,甚至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