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行微微皱眉,显得略微有些惊叹,正欲开口,秦泓却上前一步道:“白姑娘,请恕本王未有在你的诗句中,听到一个‘云’字啊。”似乎想要增加难度,再考我们一番一般。
吕兰芝笑出了声,叶华挑了挑眉毛,接口道:“的确。姑娘的始终,没有一个‘云’字呢。”语气轻浮,针锋相对,据傲自满,洋洋自得,当真将我对她剩下的点点看好抹杀得干干净净。
我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从一开始无视到现在的鄙夷以及排斥之情丝毫不加以掩饰:“都说叶家小姐才情卓越、待人谦和,今日看来言过其实,不过尔耳。”
叶华的脸冷了一瞬,下意识扫了一眼秦泓,攥紧了手中的锦帕,面带微笑却暗自咬牙切齿道:“难不成冒犯了姑娘?可请姑娘原谅,叶华也是就是论事。”
我冷笑一声:“本姑娘本着大度体贴温婉贤惠的原则,才不像某些人那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既然你想要,本姑娘便再送你一首。”
我思索了一瞬,张口便道:“岭上白云朝未散,田中青麦旱将枯。
自生自灭成何事,能逐东风作雨无?(《岭上云》唐,白居易)”
说罢看都不看叶华一眼,却面带微笑,正视秦子问以及云君行两人,虽然无所动作,却似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叶华的脸上。
那侧碧色锦袍装扮的方时杰拍了拍手,笑道:“白姑娘好机敏的思维,好诗啊!‘自生自灭何成事,能逐东风作雨无’,亏你想的出来!”
我毫不客气道:“好诗自是有才的人来评鉴,否则也不过是对牛弹琴,所以也入了那些华而不实之人的耳。”还特地扫了叶华一眼。
叶华脸都有些绿了,清秀的脸忽青忽紫,终于还是将气压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多谢白姑娘赐教。”
吕兰芝看了叶华一眼,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秦泓则和事老般地又回头朝着众人道:“可还有才子佳人愿意献技?”
“将比鹭鸶还恐屈,始思残雪不如多。
清风相引去更远,皎洁孤高奈尔何。(《孤云》唐,贯休)”是云君行那如同酒般甘醇的声音。
我自然而然看去,却见他似笑非笑深邃的眼,也正灼灼望着我,流光溢彩。我心里一惊,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的一首《孤云》,孤情寡淡,意境深远,也很贴合他的人。可是这首‘云’,也是句句写云却句句不带‘云’,不知是在暗自支持我,或者也是看不过叶华的为人。
“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
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
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溪云》唐,皎然)”抬头看去,却是爽朗而笑秦子问。阳光扫过船舱装饰的薄纱,轻轻拂过他俊美如玉的容颜,丰润的红唇自然而美的光泽,扯起淡淡的笑容,那么魅人心智,却不带半丝,让人神往。他笑着看我,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哑然失笑。一首《溪云》偏偏接上了云君行的路,句句写‘云’,句句无‘云’。
秦子问啊秦子问,无论我何时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英英丰秦国(原为‘大梁国’),郁郁秘书台。
碧落从龙起,青山触石来。
官名光邃古,盖影耿轻埃。
飞感高歌发,威加四海回。(《云》唐,李桥)”一脸悠然的方时杰,狐狸眼一眼笑意。
好个方时杰!我只当商人都以利益为先,八面玲珑,却不想他却也半丝不给那叶家小姐颜面,接起秦子问的《孤云》便附上一首《云》,自然也是跟上了前面的步调,不见‘云’字。不过不同与秦子问和云君行,他的《云》便带了几分豪气。
我遥遥向他抱拳施礼,也毫不吝啬冲他竖起大拇指表示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