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承国一身鲜血的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枪眼往外“咕嘟咕嘟”的冒着黑乎乎的血。他口中含血嘶哑着嗓子叫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知晴知晴”他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孩子,孩子。”与梦中承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是个老妇的声音,急急的有些怜惜。
一只长满老茧的手附上我的头,“哟!好烫!这孩子发高烧了怎么办?”
另一个和蔼的声音响起,“我去找大夫吧!”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半梦半醒之间,我想醒来却睁不开沉重的眼皮,月复部一阵阵绞痛,使我浑身冷汗直流攥紧了拳头。
“这孩子是怎么了?痛吗?哎!怎么就不醒呢?”老妇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暖和着,自言自语道:“手这么冰,可怜的孩子哟!”
母亲,母亲是你吗?我好想你啊!两行泪顺着眼角滴落,渐渐进入不香甜的梦。
一缕调皮的阳光跳跃在我的眼角,晃醒了我的梦。我幽幽的睁开眼睛,破败的屋顶诉说着这家主人的不富裕,我轻轻起身,好疼!我缓了一会,慢慢下床找到我的鞋。
这是个简陋的屋子,四周胡着摇摇欲坠的草皮,小小的草纸窗户,大大的土炕,倒是像极了南京小村的那个小地方。还记得那个说我是卧底的冰面男,还有那些冰冷的话语,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蓦地,想起昨晚那个梦,那样真实,不!摇摇头赶走那些梦境,怎么可能呢?
我扶着墙壁走出小屋,惊涛的拍岸声,这里靠江啊!看看太阳,都日上三竿了。老妇身穿粗麻布灰色短袍织着手中的渔网,丝毫没有惊觉站在门口的我。
没看到老翁,也许出江了吧!
“大娘!”我轻唤一声,忽被自己的声音吓着了,这样有气无力柔若无骨。
老妇欣喜的回过头,看到我站在门口又皱紧了眉头说:“这孩子怎么下来了呢?也不注意点,亏得你命好,不然孩子都保不住了!”
我一惊,孩子?右手缓缓攀上自己的小月复,这里面,有承国和我的宝宝了吗?一丝甜蜜的笑容在我脸上悄然盛开,宝宝,我要当妈妈了,呵呵,可是承国,你在哪里呢?想到这里脑海中又浮现出承国浑身中枪的样子。
老妇放下手中的网,急急走到我眼前把我扶到炕上说:“快回去躺着,你是怎么搞的?浑身是伤,亏得那天老头子半路解手发现了你,不然流血流不死你被狼也给叼去了!”
心里暖暖的,听着像极了母亲的责备,眼眶却红了。
转眼已经到了土炕前,老妇扶着我上了炕,给我盖好厚重的被子道:“你一昏迷就是三天两夜,饿了吧!我给你端饭吃。”
“谢谢你,大娘。”
“嗨!客气什么!都是中国人!”
我朝老妇笑了笑,看着屋里简陋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屋子一共三间房,一间杂物房一间正厅一间卧室,只有我在的这间房有炕,那么这几天他们把炕给了我他们睡哪?
“大娘,您有孩子吗?”我对在正厅烧饭的老妇问。
“哎!有一个儿子,打仗的时候牺牲了。”听着老妇淡若无事的语气,眼中又是一酸。
“那这几晚你们住哪?”
“我晚上就在炕脚崴一崴,老头子就在下面的桌上凑合凑合。”说完,一阵鱼香袭来,肚子“咕噜”一声,宝宝,你也饿了吧!
我轻抚着肚里还未发育完整的宝宝,一种自豪的喜悦充斥着我的心。,一个月,有一个月了呢,如果我昏迷了三天,今天就是十月七号了,长沙那边的战争该结束了吧!
老妇端着瓷碗步履阑珊的走过来,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和两个窝窝头递到我手中说:“快趁热吃吧!今早刚捕的鱼呢!”
我抿了一口,淡淡的很香,窝窝头也是很有味道。“好吃。”我淡淡的朝老妇笑了笑说。他们这些渔民哪舍得吃捕来的鱼,这肯定是老妇为给我补身子留下的,我哪里会不知道。
那些事该放一放了,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