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看,冷皇在看咱们!”
白妃儿无比激动的声音传来,让白怜儿的头猛然抬起,视线看下,却发现不知何时一顶金黄色的轿子缓缓经过楼前,轿子窗户上的帘子被掀开,那个绝世无双的男人正抬头看着她。肋
他的眸子邪魅妖娆、深邃漆黑,透着一股子幽深难测的光芒,视线对上,她便再也移不开了。
每次与他对视,他的黑眸中仿佛有种魔力一般,深深将她的视线吸住,想逃月兑却无力逃月兑,只能任由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楼上楼下,两双眸子深深对视,原本喧嚣的街道,在此刻白怜儿的耳朵里全都消失了,仿佛,她的整个身心都漂浮在他的视线之中一样,外面的一切都不曾影响到她。
依仗队伍在缓缓前行,那顶金黄色的轿子随着队伍的前进缓缓移动着,直到走出了‘凤凰涅槃’的楼前,轿子里面的男人才放下掀起的轿帘,隐匿在被侍卫紧紧守卫着的轿子里,不见了。
“咦,那个冷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白妃儿皱着秀眉,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
一旁的白怜儿依旧沉浸在自己万千思绪当中,丝毫没听见她说的话。
“啊,是他!”凝思良久的白妃儿突然双手一击掌,大叫一声,吓得一旁沉默凝神的白怜儿猛然转头,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怪叫什么?”镬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冷皇像极了一个男人?”
白妃儿一把抓住了白怜儿的胳膊,神情激动的问道。
“谁?”
白怜儿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
妃儿一定是想起来了,毕竟,两人见过两面。
“就是那个来找你的男人!”
白妃儿无限肯定的说道。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收回视线,转身坐在一旁的榻上,不敢看白妃儿灼灼的眼神。
“姐姐,你难道忘了么?就是前几天那个把你饭菜都吃了的那个男人,你好好想想,他长得也很俊美。”
白妃儿也跟着转身,坐在了白怜儿身边,摇着她胳膊问道。
“噢,他啊,呵呵,我都忘了。”
仿佛才想起来似的,白怜儿的神情状似恍然大悟。
“想想,两人是不是很像?”
白妃儿兴致盎然的继续问道。
“刚刚……刚刚没看清楚,光顾着去看仪仗队了。怎么?很像?”
为了掩饰真相,白怜儿只得选择说瞎话。
“哎呀,姐姐,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那么绝世的完美男人,你不去看他,倒看起依仗来了;那依仗再好看,也没有冷皇真人好看啊。”
白妃儿丢给白怜儿一个白眼之后,再次起身,趴在窗户上,朝楼下看去。
而,此刻的白怜儿却明显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书桌旁,顺手拿起了账本。
账本摊开,良久良久,摊开的那一页还是昨晚临睡前看的那页,眼睛盯在上面,可是她的思绪却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走了,终于走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却是那么的难受?
手不自觉的捂上心口处,感受着心跳的频率;频率依旧,只是那颗心像是被浸泡在醋水里面,酸酸之中带着丝丝疼痛感。
好莫名的感觉!
他走了,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何她却高兴不起来,心底除了酸痛之外,好像还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重得她连平常的喘息都觉得困难。
“姐姐。”
用视线送走了依仗队,白妃儿走了过来,看着正低头看账本的白怜儿,出声唤道。可,连唤两三声却得不到她丝毫的反应,于是,伸手轻轻推了推。
白怜儿被她一推,猛然惊醒,抬头惊道:“怎么了?”
白妃儿嘟起嘴巴,不解的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呢?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她觉得姐姐有些反常,不止是今天,是最近三四天,都很反常。
总是一副深思恍惚的模样,还总是走神,有时候她推门进来,她都不知道。
这种事情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没啊,我一直在看账本呢。”
继续编瞎话。
“看得这么入神?”
白妃儿明显不相信。
“嗯,不然你试试,今夜你把帐核出来?”
说着,拿起账本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账本,白妃儿吓得连忙后退一大步,双手摇摇,坚决的拒绝道:“我一看到数字头都疼,我先出去了,没事别叫我。”
说完,像只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白怜儿看着火烧尾巴似冲出去身影,不禁微微咧嘴,轻笑了出声。
沉重的心情有所减轻,便再次垂头,拿起账本认真看了起来。
这一次,一直看到太阳落山,灯笼挂满街道,她依旧没有慌神。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时,她才抬头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意识到,原来天黑了。
收拾了东西,刚想下楼,门在这个时候却被敲响。
“进来。”
转身回到房间中央,轻声说道。
门被推开,白妃儿神情激动的走了进来,“姐姐,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事这么高兴?捡元宝了?”
白怜儿疑惑的扬眉,不解问道。
“捡元宝算啥?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刚小五子告诉我的,我立马就跑上来告诉你。”
关了房门,白妃儿一把拉着白怜儿坐下,神秘兮兮的说道。
“唉,妃儿,说重点,到底什么事?”
看着她的举动,眉头蹙起,无奈轻叹一声。
她真的好饿哦,中午都没吃,饭还放在一旁凉着呢。
“小五子说,是他哥哥传出信来,就在下午不久,尚书大人不知犯了什么罪,突然被陛下打进了死牢,并且抄了全家。”
白妃儿眉色飞舞的说道。
这个突如起来的消息,让白怜儿愣住了。
自从她懂事的那天起,她心里一直有个愿望,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变得强大无比,保护好娘亲和自己的同时,也要将那些欺负虐待过她们的每一个人,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也尝试一下被困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惨。
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朝着自己的愿望发展着、前进着;而今天,当她听见这个消息时,原本应该欢呼的她,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所言。
没感觉的感觉是什么?
其实就是没感觉!
好像这个消息和自己无丝毫的关系,那个尚书就是祈国的一个尚书,而她白怜儿就像是祈国众多民众其中普通的一名。
听到这个消息,连嘴角都没动一下,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一如平常。
一旁的白妃儿满眼激动的瞅着她,想感受一下她真实的兴奋和快乐,不料,等了半天,她却毫无反应,就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
于是,她郁闷了!
“姐姐,你刚刚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白妃儿摇了摇她的胳膊,委屈的问道。
“听到了啊。”
白怜儿微微笑道。
“那你怎么没反应?”
白妃儿不解反问。
此刻的她不是应该兴高采烈的大笑大叫么?这个结果,她可是等了好久呢。
“要我怎么反应?大跳几下大叫几声,然后向全街的老老少少宣布我的喜悦?”
“也没那么夸张,不过,你的反应也太平淡了些,出乎我的意外。”
“妃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早已不执著于去报仇,看淡了,将那些不堪的过往已经看得很淡,前几年,之所以不断加高他们来楼里的价钱,只不过出于戏谑而已;真的,我也以为,当我看到他们遭到恶报时候,我会高兴、我会欢呼,其实不然,我心底根本没有感觉,耳朵里听到的好像是别人的事,和我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停顿了下,收起落在一旁的视线,看向两眼迷茫的白妃儿,轻轻笑道:“这种感觉你懂吗?”
白妃儿先是用那种很迷茫的眼神瞅了她半响之后,然后轻轻回道:“我不懂。”
“不懂?”
白怜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意深长的再次说道:“不懂就算了,我的思想,以你这个小脑袋瓜,就算想破了也不会想明白的。”
说完,转身走下楼去。
身后,白妃儿抬头仰望天花板,喃喃自语道:“她的思想?她的什么思想?为什么我就不能想明白?”
停顿片刻后,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所悟,转身,跑到楼梯口,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那抹绿色人影不依的大叫道:“你……你又嫌我笨了!”
“呵呵,笨丫头!”
楼下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回到小院后,白素素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三菜一汤,都是白怜儿喜欢吃的。
女儿最近核帐十分辛苦,白素素就煲了一锅猪蹄汤,给她好好补补,看着眼皮底下的黑眼圈,她就心疼。
“真好吃。”
喝着汤汁,白怜儿很满足的说道。
“多喝点,也别光喝汤,吃点菜。”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白怜儿的碗里。
“嗯,我要多吃,把这几天落下的全都吃进肚子里面去。”
张嘴吃进去一大口的饭菜,然后鼓着腮帮子,开心的说道。
“这才乖。”
白素素怜爱的笑了。
接下来,两人静静的吃着饭菜,都没有吭声。
“娘,给你说个事。”
“嗯,说吧。”
“他被打进了死牢。”
抬头,看着对面的娘亲,白怜儿神色依旧淡淡。
“谁?”
白素素猛然愣住。
“十二年前赶咱出府的那个男人!”
话音落,一阵瓷碗落地的声音响起,白怜儿看着呆住的娘亲,没有说话。
娘她最终还是没有全部放下!
深夜,将娘亲安置妥当后,白怜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之后,半躺在床上,心情却变得莫名烦躁起来。
今天一天,似乎发生了很多大事一样,让她的心在这片夜深人静之际,突然感觉到了疲惫。
那个男人的离开,让她已经感受到了疲惫,只是自己不断鞭策着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看账核帐,忙得似乎连午饭都忘了吃。
忘了?
怎么会忘?
她只是没有胃口,不想吃罢了。
忘了吃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下午的时候,原本心情略微平静,却又听见了那个消息。
说实话她的心底真的没有丝毫的波动,但是,她却不愿看到娘心痛,哪怕丝毫,她都不愿意看到。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何况是做了十二年的夫妻,虽然那个男人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想生气时就拿她出气,尽情虐待;可是,他是她的夫,
这是事实,无法改变。
所以,她能理解娘现在的心情。
“唉……”
重重叹息一声,便月兑了外衣,钻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
不去想,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睡着就好了。
只是,良久后,依旧辗转难眠,似乎周公根本就将她遗忘了似的。
“好烦好烦!”
拉起被子,将头蒙住,懊恼的大叫起来。
“心烦意乱?是为了我吗?”
突然,一个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带着一股子熟悉的魅惑人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