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潘罗嗦便哭了——其实,潘罗嗦也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
她也见不得,她真的是很难过,也见不得,她真的是悲痛欲绝。
不就是糊里糊涂的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上了床么?不就是糊里糊涂的和这个陌生的男人搞了一夜么?她又不是什么贞女烈妇,为男人宽衣解带又不是第一次。潘罗嗦只是觉得她的心,像生出了一个洞,无边无际,深不可测。
这种反应,使潘罗嗦恨。
恨冷无情。
恨德不保。
恨床上那个不知名的陌生男人。
还有,恨自己,恨一切的一切。
潘罗嗦穿好衣服,拎了自己的包,趁床上那个光着身子,很不雅地摆着大字型,明晃晃的展露着他那男人活儿,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没有醒来,潘罗嗦赶紧悄然离去。
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臭男人,估计昨晚他也喝了不少。
潘罗嗦冲下楼,跑出旅馆,冲到马路边招手打车。
此时天灰蒙蒙的,光阴还在昏睡,街道很冷清,没有行人,空旷而宁静,不远外的霓虹灯,间或的睁开眼睛,摇曳着迷茫的气息。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开到潘罗嗦身边,潘罗嗦径直的钻了上去,说了地址。潘罗嗦心虚得厉害,也惭愧得厉害,连周围环境都没敢仔细看清楚。估计这地方,自己以后都不会再来的,如果看清楚了,日后想起来都会羞耻。
是,羞耻!
没有人相信,潘罗嗦还会有羞耻心。
25岁的潘罗嗦,已是千疮百孔。在别人眼中,她是臭名昭著的“破鞋”,正宗的小三,曾经坐台小姐,还怀孕逼婚,被大女乃当众扇耳光,给男人敷衍,那些属于小三的龌龊事,她全摊上过,这些前尘旧事,早已经刻在三生石上,翻不了案。
做女人做到潘罗嗦这样,也算丢脸丢到姥姥家。
真的,她居然有羞耻心?
连潘罗嗦自己也不相信她有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