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罗嗦忍无可忍,终于像个失控的疯子,什么话也没说,猛地抓过扔在地上的那只白色高跟鞋,叫得像鬼一样阴风阵阵的朝冷无情扑了过去。冷无情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多留,连忙跑到门口,连滚带爬冲出去。
背后,传来潘罗嗦歇斯底里的咒骂声:“贱人!他妈的奸夫婬妇!祝你们从现在开始,天天上刀山下火海落油锅,夜夜做到断子绝孙!”
声音分贝太高,高到对门屋里的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大听到了,捂了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又连不迭鹦鹉学舌,大声说给她80岁有点耳聋的老头子听,这两老口子又疯笑了好久,连连说:“这小姑娘,说话还真的有趣!”
冷无情走后,说话有趣的潘罗嗦蹲在地上,哭得天蹦地裂。
哭声太响亮,对门屋里的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又听到了,纳闷:“咦?她怎么哭啦?”
老头子说:“人家小伙子不要她了,她当然哭了。”
老太太叹:“这女娃子真可怜,给人甩了。”
潘罗嗦不但觉得她可怜,还觉得她真他妈的命苦,苦得连黄莲都没得吃。
潘罗嗦这一哭,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从天亮变天黑,再由天黑到深夜。然后,形容枯槁,瘦骨嶙峋,还没有哭到死掉的潘罗嗦,感觉到特别的伤心,绝望得要死,于是,她跑了出门,一个人在午夜空旷的街道,赤着双脚,疯子一样的奔跑。
穿过广场,穿过商业街,穿过十字路口,闯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潘罗嗦对来来往的车辆视若无睹,她一直跑,一直跑,跑那没有尽头的大街,看不到终点的水泥马路,耳边不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还有车主愤怒的骂声。
终于,潘罗嗦筋疲力尽,跑不动了,就蹲在马路上。
她再次的失声痛哭。
哭着哭着,有车子开过来,开出去好几米后,停了下来。没一会儿,车子倒回来,停在她身边。有人走下来,走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