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罗嗦和唐小二两人在婚前立了个君子协议:以后虽然是一个锅里吃饭,一个间屋里躺着,但在经济上要实行AA制,睡觉也要实行AA制,互不侵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唐小二因为是男人,礼让三先,睡觉的“山头”委曲在客厅的沙发,潘罗嗦是女的,隐私比较多,则睡卧室。
男人和女人嘛,其实就那么一回事。
大家都玩过,也没什么稀奇。
唐小二给他几个猪朋狗友灌了半醉,倒还有君子之风,没有趁醉乱性,回来后,便照了协议规定,老老实实倒在客厅里的旧沙发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尿急醒来,唐小二从沙发上爬起来要进卫生间,却发现卫生间里面有一个人。唐小二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遇到鬼了,要不,就是遇到贼了,刚想张嘴大叫。还有没有叫,刹车得及时,脑海里像及时雨那样,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他已是结婚人士,那个人不是鬼,也不是贼,而是他婚姻合作的妻子。
那个婚姻合作的妻子在里面,她好像刚刚洗完澡没多久,身上穿了件睡衣,头发还湿哒哒的,她倚在墙壁那儿抽烟。
不知道吸了多少根烟,那窄小得连转个身子都困难的小小卫生间,到处弥漫着浓郁的烟草味,烟雾缭绕,朦胧得让人仿佛置身在神仙洞穴的样子,而潘罗嗦则隐藏于其中,那副悲凉的神态,好像天亮了要变成蔷薇泡沫的人鱼公主。
唐小二皱了皱眉:“你在干嘛?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潘罗嗦熄了烟,神情落寞:“我睡不着。”
唐小二又再皱了皱眉,他挤进卫生间开上方那个小窗口,一边用手在鼻子边拚命地扇,企图要驱散那挥之不去的烟草味,他说:“吸烟有害健康。”
潘罗嗦看了他一眼:“吃饭还会得癌症。”
唐小二说:“别忠言逆耳。”
潘罗嗦说:“我知道我是狗咬吕洞宾。”
唐小二一怔,一时三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潘罗嗦瞧也没瞧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摁灭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谢谢你的忠言,我会铭记于心。”
唐小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潘罗嗦已回卧室,关了门,里面漆黑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