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绍听到石星轻蔑的口气,不禁一震,一股莫名的害怕袭上心头。“你永远是本王的!”两手更用力地搂紧了她,搂得她喘不上气来。“今天是姐姐的盛宴,妹妹没什么大礼献上,就吹上一曲,献给姐姐!”宋袆拿着一支玉笛走到中间。宋袆除了有众人爱慕的绝美姿色外,还有着堪称一流才艺。她师承绿珠,不仅学得了一身服侍男人的本事,而且学会了歌舞音律。而奏笛又是她最拿手的,在东晋可谓无人能比。“今日能听到袆儿的笛声,可以说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司马绍笑着对石星说道。“本王也很久没有听你吹笛了!你就好好演奏一番!”她的笛声真是如仙乐般动听,当初也因为这一点,特别宠幸她。下面各位大将和侍妾一闻宋袆要吹笛,也纷纷放下酒杯,竖起耳朵来。要知道她的舞技和笛艺在东晋可是大有名气的,能欣赏一次,是多么荣幸的事啊!宋袆手抚玉笛,眯笑的丹凤眼向司马绍轻轻一挑,好像在悄悄对他诉说情话。清脆的笛声悠悠响起,涤荡在柔柔月色之中。远听之,若鸾凤和鸣戏云中;近察之,若众葩敷荣耀春风。曲罢,众人无不赞叹。“这曲《闺情》吹得真好!”石星露出甜甜的酒窝,欣赏地看着宋袆,不禁赞美道。“怎么?爱妃也懂音律?”司马绍听到了石星的轻赞声,把一直垂慕在宋袆身上的眼神收了回来,诧异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闺情》?这首曹植的《闺情》,我才有幸第二次听到?她怎么可能知道呢?“臣妾听闻,星姐姐能歌善舞,更精于奏笛。今个儿,就请姐姐为我们在座的也清奏一曲,好让我们大家都饱饱耳福啊!”陈玉小眼眯笑着,大声说道。听见司马绍的话,心生一计。她除了有张美如天仙般的脸蛋外,从未闻过她有什么特别的才艺。这回我可得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不可。陈玉这话说完,下面就如油锅了沸腾了的油,都嚷着要石星奏笛。侍妾和将领们都想见见这新纳的侧妃,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竟能迷惑了太子爷?那些醉醺醺士兵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大喊“好”。只有庾文君一言不发,不予理睬,继续吃着盘子里的木瓜。“多谢玉妹妹抬举了!我只是略懂一些而已,若大家想听,那我就献一献丑了!若是吹得不好,还请大家海涵!”石星丝毫也没在乎这沸腾的气焰,像是见怪了这样的场面一样。她的眼神落在了司马裒的身上,而他的目光也凝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关切而迷离,如同一股温泉流进她心里,让她的心暖暖的。我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失了颜面呢?司马绍见石星这般爽快利落的答应了,扬着剑眉,轻蔑地笑道。“爱妃,可别勉强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吹出什么样的曲来?而珠儿在石星身后,急得攥着小手。她是笨蛋吗,那个陈玉明明就是要让她难堪,她怎么可以答应呢?唉……肯定要出洋相了!石星从司马绍身上站起,缓缓移步至红毯中间。宋袆把玉笛递给石星,并朝她点头微笑。在入座时,瞧见陈玉笑开了花的样子,朝她挤了个眉眼,夸耀她这招真是高明。然后又斜眼看着石星,眼神里尽是蔑视与嘲讽。她怎么可能会吹笛,就算她会,也绝对不可能比得上我!石星接过玉笛,先试了下音。看了看周围投射过来的各种眼光,有期待,有嫉恨,有焦急,有奚落……而她只看着司马裒,深呼吸了一口气,吹了起来。笛声响起,周围人的眼中,都写了两个字——“惊异”。那笛声,忽如水滴玉石,潜鱼跃波之清脆,忽如秋风扫叶;霜卷狂沙之哀怨;忽如裂石穿云,巨浪拍岸之高亢;忽如惊鹄掠翅,雪落红梅之静逸。时而清幽脆美,时而悲烈凄转。既有着如水般的清澈与空灵,也有着如鼓般的激昂和高亢。既有遮云盖影之势,更有掩花闭月之情。众人皆迷醉于其中,竟连狂放的士兵也凝着神,闭着目,倾心得聆听这妙音。司马绍完全震惊地看着她,那玉笛散发出的温柔细腻的光泽,映照在她精致秀美的小脸上,显得她更加清婉动人。清风吹过,扬起她的墨发,掀起她的裙摆。这样静立于清风柔月下的她,如同一颗遗落深海中澄亮的明珠,通身闪耀着纯净的光辉,散发着一股独一无二的灵气。而她那清灵的笛声,似乎又是从仙涧中贝壳中传来的吟唱。宋袆的笛声比起她的来,都显得逊色许多。她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所不知道?司马裒含情脉脉地望着石星,轻叹了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也!”真是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绝妙的才艺。曲罢,石星微微提起裙摆,含笑点头,向大家致谢。谢毕,又朝司马裒含情一笑,如这样的场面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她这“北大第一才女”的名号,可是名副其实的。舞蹈、音律、书法、诗歌词赋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她,而她的天鹅舞和奏笛都得过全国一等奖。宋袆丹凤眼挑着,笑着称赞道,“姐姐的技艺果然高超,以后可要多教教妹妹啊!”可是心里却嫉妒得要命,自从她来了,绍把名分给了她,把宠爱也给了她。现在竟然连自己最为称道的才艺也输给了她。陈玉也迎上说道,“今日,姐姐这是奏的什么曲子,真是太动听了!这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的笛艺能比得上你!”而此时心里的愤怒都烧成了一团火了,本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可是却让她大展了身手。石星被宋袆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说道,“两位妹妹谬赞了,这曲子名为《凤求凰》。若两位妹妹想学,改日我将曲谱写好,赠与你们!”石星话音刚落,司马绍笑声响起。“好一曲《凤求凰》啊!爱妃,果然才艺过人啊!”说完走上到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沉地说道,“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他?”这怎么能不叫我愤怒呢?从头至尾,至始至终,她都一直盯着司马裒,她的眼里何曾有我?而我才是她的夫君,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完这句后,又转为大笑,“今日爱妃真是让本王大开眼见了!就把它给你——作为你的赏赐!”紧接着把自己项上的那块黑龙宝玉套在了石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