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映月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进屋后,又轻轻把门合上。把一盆热水放在椅子上,拧起了巾帕,想给石星擦身子。
“好了,不用你伺候,去弄些去瘀的药和避孕的药来。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本宫相信,这次你会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了?”石星吃力地支起自己的身子,接过映月拧干了的帕子。肋
石星忍着泪,咬着牙,擦拭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子。那流在大腿根部的乳白色液体,真叫人看了恶心,她拼命地用力擦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擦得皮都破了,渗出很多血来。
还有那胸前丑陋的牙印,她恨不得拿把刀剜了它。
温柔的春风吹了进来,带着丝丝甜美的花香,可是这些在石星眼里,都特别让人厌恶。
她阖上窗子,缩进单薄的被子里,窝在漆黑的角落。现在的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蜷在黑暗里,独自舌忝着着自己的伤口,没人能帮得了自己,也没人可以相信,只能依靠自己。
不过这次却加快了她复仇的速度,因为呆在他身边太危险了,虽然她能用眼睛来控制他,可是很多时候都有限制。就如今天,他发起狠来,她根本对付不了他。
御书房。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司马绍冷光扫了眼郗鉴,又埋下头,翻阅手中的折子。
“回陛下,清香斋的老板说,今天早上的确有人定做了一盒枣糕。”郗鉴抱拳禀告。镬
“可查清楚是谁做的?”
“属下无能,尚未查到。只知是一年轻女子!”郗鉴眉间隐隐不安。
“废物!画出她的头像,派你手下的人去找。哪怕掘地三尺也把这个女子给朕找出来!”他一掌拍在龙案上,勃然大怒,竟然一次又一次,让别人在他头上动土。母后被杀,庾妃被害,他身边危机四伏,下一个会轮到谁?
“属下这就去查!”郗鉴弓着身,可是那女子是戴着纱帽的,如何能画出她的头像,怎么找的到她,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允诺了。
他嘘了一口气,把压抑在胸腔中的浊气吐出,继而看奏折。真是越看越怒,手掌一挥,桌上所有的折子都散落下来。
他斜靠着龙椅,一手撑着额头,漂亮的手指插进金发,恍若一具完美而忧郁的古希腊雕像。折子上都央求废了白发妖后,立庾妃为后!这帮大臣们,连朕的后宫之事都要来评头论足,真是还嫌朕不够烦。
“皇后娘娘,您要的药来了!”一女子端着药进屋。
“谁?”她无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瞧着来人,不是映月,是谁?难道她又去打小报告了吗?真是个贱人!
“映月?”她甚为惊讶,一双手紧紧攥着被子,震惊地看着这个开口说话的映月。她不是被自己毒哑了吗?怎么会开口说话?转而变得平静,“你不是映月!到底是谁?”她虽然没跟映月相处很久,但还是能识别出此人不是映月。此人脸上的笑诡异深沉,眼神又带着几分天生的阴狠,映月那样的小丫头,没什么太坏的心思,是绝对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的。
“皇后娘娘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不是映月,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映月了!”她阴沉地笑着赞赏,轻步进来,把药放在桌上。
“什么意思?既然不是映月,你是谁派来的?”她幽黑的水眸紧紧盯住她,凌厉地发问。
“听我家主子说,皇后娘娘聪明过人,难道猜不出来?”她就不信这个无颜女子有多了不起,主子要自己从鲜卑立马赶来,竟就为了保护她。
“你是慕容晨派来的!”她嘴角带着一抹笃定的笑容。司马绍总不可能找个人杀了映月,再假扮她吧?司马裒不是这种狠辣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那就只剩下慕容晨了!那样深不可测,怀着鬼胎的男人!
“皇后娘娘果然聪明,不愧为我家主子器重的人!映月已经从人间消失了,以后我就是映月。娘娘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完成计划的人。”女子诡异地笑着,尖锐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本宫能一眼认出你不是映月,司马绍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不会识破你?”她嘴角薄凉,抬脚下床。
“这个娘娘就不用担心了!奴婢已经查清楚了映月的身世,背景,她是个刚入宫的黄毛小丫头,与司马绍并没有过多接触。自从娘娘来了,才从丝织房调过来伺候您的,所以司马绍不会识破我的。”她自信地说着,端起避孕药递给她。
她就是慕容晨派来帮助石星的鲜卑第一杀手,这几天一直隐匿在皇宫,调查宫中关于司马绍的事情和地形。今天找到机会除了映月,用易容术假扮映月,混进了盼星阁。
石星仔细打量这个女子,真的与映月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这些日子天天与映月处在一起,一定会被她蒙蔽。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吧!
她给过微烫的药碗,难闻的药草味,充斥在鼻尖。她拧着鼻子,闭着眼,“咕噜咕噜”一口气吞下了比黄莲还苦的药。
假映月也端详着这个女子,一直躲在暗处盯着她,今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瞧着她,颇为震撼。
她通身散发着淡淡的蔷薇香,诠释着薄凉与清冷的韵味,应当是个受过伤害的寡情女子。那半张丑陋不堪的脸,毁了本是倾世的绝美容貌,还有那一头纯白的头发,如漫天飘飞的白雪,晃得人眼睛发涩。
“慕容王子让你带什么消息来了吗?”她沏了一杯玫瑰花茶,喝了一大杯,用玫瑰的甜香滤掉药的苦涩后,嘴里才感觉舒服点。
“主子只说先观察情势,如果司马绍不肯与主子合作,就让我们干掉他,夺得东晋的权势,到时候主子会在外接应我们。”她奸邪地说着,什么相信慕容晨一定有这个实力。
“嗯!好主意!”她轻笑,带着几分嘲讽。就算皇帝驾崩,也轮不到她来当家作主吧,且不说是司马裒来接位,也该是他那未出生的孩儿。是慕容晨想得太简单,还是太相信我的能力了呢?
忽然她的笑戛然而止,抬眸盯住映月,“庾妃的孩子,是你们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