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那边有住户,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他手中又是一紧,凌空踏飞,向那微亮的灯火赶去。
石星无力地轻嗯了一声,大脑混沌,眼皮越发重了,一手仍紧按住月复部,一手紧揪着他的衣服。
石星睁开眼,眼前是迷迷糊糊的一层薄黄的烛光。肋
她轻轻一翻动,肚月复疼得她不禁皱眉闷哼,眸子往前探去,只见一个温文儒雅的玉色身影在晃动。
那人是?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定睛打量,扯了下干裂的唇,轻唤了一声,“司马裒……”
他回过身,嘴角浮起清润的笑,温柔地问道:“星儿,你醒了?”
“怎么是你?慕容晨呢?”
“他在外头草棚子里给你煎药。至于我么?”他的眸光柔和地望向石星另一侧的床上,那里躺了一个安静的女子,石星也随着看去,原来是苏小七。
他轻步走向那床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女子的额头,笑意融融,缓缓说道,“我带她到塞外来了,那必定也是她所想的。大草原是生养她的地方,她会很乐意待在这的,也会笑得开心。虽说我是没办法完成她的遗愿,把她送回匈奴。一旦回去,若被她皇兄发现,势必要把她带走。我想陪着她,索性我就在匈奴邻界的鲜卑安顿下来。偏偏这么凑巧,昨夜你遇难,慕容晨带着你进了我的屋子。”镬
“还好!你们没事!”石星轻声嘀咕,舒了一口气。
“你认为我们会出什么事?呵呵……你担心大哥会偷偷对我们下毒手?换做以前,我想他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的,即便我是他弟弟。可似乎他变了,对我们还是手下留了情!他答应了我,只要我们不回东晋,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司马裒给苏小七净完了脸,又给她擦手。
“嗯!那就好!”
“你不该担心我们才是,你的身体糟糕透了,又淋了雨,低烧未退,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那孩子才保住了!要是再折腾,即便再高明的医术,那孩子恐怕都……”司马裒眉间似有忧患,她的身子确实不容乐观,若不精心调理,那孩子很难留下来。
“我会注意的!司马裒,谢谢你!”她的手模了模肚子,安慰地笑起来,她知道那孩子很顽强,一定会生下来的,一定会的!当时她死也不肯松手,也就是这么想的。
“不用谢我,我欠了你,该还的,更何况我们毕竟相交相知过,我又怎么会让你有事呢?”司马裒说着淡淡一笑,那笑声里更沧桑了些。
她知道他所谓的欠了她的是指的是什么,那时他囚禁了她那么多天,天天鞭打她,让她受尽了苦头,后来又骗了她,再利用她,他认为那是他欠她的。
“什么欠不欠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何必再提?若是说道欠,我欠你的,恐怕只多不少!所以咱俩就当是扯平了!”
呵呵,传来他温尔的笑。
“谈什么呢?笑得这么欢?”帘子被掀起,慕容晨手里端了一碗药,探身进来。
她看他一身狼狈,身上湿答答的衣服还未换掉,头发也有些凌乱,想是一直都在给她煎药,都没来得及换下?他是那么一个漂亮而又爱干净的男人!她心里又是一涩,轻轻蹙起眉看着他。
慕容晨挑了一下眉梢,爽朗的笑声中带了点小小的抱怨,“怎么了?见我进来了,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只是转着水漾的眸子盯着他,唇瓣动了动,许久发不出声来。
慕容晨见她越发惆怅了,便立马笑说,“你要是再一副苦瓜脸,小心传染给孩子!”
石星抿唇笑了开来,心里却仍旧苦苦的。
司马裒听着慕容晨那话,嘴角也不觉漾起浅笑。
今夜飓风暴雨来得似乎仓促了些,他那时正在对小七说着话,谁知有人闯了进来。
他本是怒的,谁知一见来人却是慕容晨,手里还抱着石星,让他吃了一惊。
司马裒不知石星为何会跟慕容晨在一起,还如此憔悴瘦弱,他离开时,她与他哥哥还是好好的!
想必是他那哥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是这么猜测的,他也没向慕容晨多问什么,不管她与谁在一起,只要她开心便好,就如她现在一样还能微微地笑,想来应该是幸福的!
可那孩子应该是他大哥的,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一个多月之前,他还看到她与他大哥在一起。
现在看来,慕容晨也不介意,以后也必定会对她和她的孩子好的!
“来,把药喝了吧!幸好咱们遇上了司马裒,亏得他那一身国手的医术,才保住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慕容晨扬着眉瞟了眼坐在斜对面床|头的司马裒,很小心地扶起她的身子。
想不到那小子也是深情的种,床|上的那个女人半死不活的,他竟一步不离地陪着。
石星乖乖地喝了药,身子还是不太舒服,头昏昏沉沉的,浑身乏力,还是想睡。
撑着直想闭起的眼,又与他们聊了一会,不知不觉又睡了去。
等到石星再次醒来,便是躺在慕容晨的营帐里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睡就睡了一天,问了婢女才知道已是黄昏了。
石星让婢女把窗子开了,让夕阳的余晖洒进来,房间里顿然镀上了一层迷醉的金红,缓缓的。
石星依靠在床头,透过窗,瞧着那远处柔美的夕红。
突然想到一句诗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着又越发伤感来,何时她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那林妹妹的性子可不该在她身上出现的。许是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了,才会这般吧?
唉,不想了,应该开开心心的,别给慕容晨说中了,把苦瓜脸遗传给孩子就是她这个做娘亲的罪过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甜甜的,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不知那人知道了,会不会如她这般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