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五人夜间骑马,速度不快,可嗒嗒的马蹄声划破夜空,行色匆匆。
慕夜斩早已骑马在前面引路,欧阳远则行在最后面断路,这两个人有时候还挺默契的。
在月色里赶了大半天路,人和马都吃不消,这里到达氤水河有三天距离,总不能不吃不喝的,慕夜斩率先停下调转马头,用一种很生硬的语气道,“休息一会儿!”肋
四周都是高草,离开太和镇已经很远了,这里荒凉无人烟,一片冷冷凄凄。
龙芩鸢纵是着急,也深知夜路行多了不好,还是稳妥一些较好,便也就应了下马。
不一会儿便生起火堆,郜茗岚喊她过去取暖。
龙芩鸢瑟缩了一下,今日好像是越来越怕冷了,这身子遇到寒气便一直哆嗦,她赶紧过去,坐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双手摊开,几乎都要放在火苗上,这才渐渐抑制住了冷到发抖的身子。
颖儿从包袱里又取了件衣裳给她披上,这里毕竟是外头,诸事都不方便,手炉早就凉透却无法换新的,只得暂时搁放到一边去。
郜茗岚则是主动挨近龙芩鸢坐下,非常自然地给她拢紧衣裳,生怕她冻着,龙芩鸢回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书生,还欠你一曲舞,待找到剑魄便为你舞可好?”
身旁的男子脸上红红的,不知是被这火光烘烤的还是因为羞涩。镬
郜茗岚低头,认真点点头,口中微不可闻应下一声。
另一边的两个男人各自垂头,慕夜斩用长树枝挑拨火堆试图让火苗烧的更旺一些,欧阳远则是依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目,他习惯了沉默,大家也习惯了他。
火堆呈一个三角形状,噼里啪啦作响,是这夜色里唯一的声音。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空气里竟无人说话,一时间陷入沉寂。
已然夜深人静,龙芩鸢瞥了慕夜斩一眼,全身便起粟粒,这人就连夜晚都这般杀意不减,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天天对着这样一个枕边人会怎样。
她突然摇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她不要,她不要那样的生活,不要冷血的男人。
忽然又忆起那日他在马背上,她坐在他身前,他俯首一吻,虽然是蜻蜓点水,可那是他主动亲近自己,如今却像躲什么似的躲自己,慕夜斩……让她模不透,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除了郜茗岚,其他三个男人她都捉模不透,不知他们究竟隐藏了什么。
她望向头顶一颗最亮的星星,漫天星斗她就选中那么一个,心中默念:
席风,你在做什么?可有听见我在想你……
枝头停落了一只鸟儿,大概是飞倦了,悄悄躲在一颗粗大的树枝后面,那里竟然有一个窝。
就连鸟儿也知道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栖息啊……
慕夜斩走到远处,在一个石头前依靠,其他人都渐渐熟睡,他便过去守夜。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就连欧阳远也稍稍歪头靠在树干上睡了。
龙芩鸢却无比清醒,毫无睡意。
她走到慕夜斩身旁轻轻坐下,眼睛盯着前面一只枯黄的高草,声音清浅,如一湾清清碧水,
“这次你帮我找到剑魄,便别在跟着我了,他日我定当为你寻得解除情蛊的法子,算是还你人情,你我两不相欠!”
有些话迟说好,有些话则早说才好,现在把话讲清楚,免得将来又牵扯不清。
这样一个嗜血的杀手,她一步也不想靠近,还好这人也非常抵触她,不粘上就一切好说。
慕夜斩冷冷看他一眼,那种眼神让龙芩鸢全身哆嗦一下,下意识坐远了一些,她从不曾知道一个人的眼睛竟然可以这般凌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让人全身发寒。
“不必了!”他断然拒绝,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蛊毒。
夜太静,虫鸣声便更加清晰,传入两个人的耳中,慕夜斩陡然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一瞬间,又恢复了平常,似乎并无异样。
“其实,你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妻……啊!”惨叫声划破夜的宁静,龙芩鸢想搭上慕夜斩的手臂,谁知手指尖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袖便被震开,反而被人一手卡住咽喉,按在树干上。
众人惊醒,都猛然睁开双眼惊坐而起,唯有欧阳远淡淡睁开眸子,缓缓将瞳孔落向这边。
“鸢鸢!”郜茗岚大惊,不顾压了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奔走过来,却被慕夜斩回身一记冷酷的眼神给瞪住,愣在原地。
他双眼充满血丝,在黑夜中尤为突出,猛然那么一转身,像一头月兑了牢笼的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远给他做手势示意他不要上前,自己则静默在一旁。
龙芩鸢呼吸困难,涨紫了脸色惊恐看着眼前一张接近狰狞的脸,双手无力拍打在他发狠锁住她喉咙的手,怎么都不管用,那只手越卡越紧。
“慕……慕……”她试图发出声音,可越发艰难。
他的眼睛如野兽,凶狠无比,眼球都要突出来一样。
手指最后猛一用力,骤然松开,龙芩鸢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快被掐断,颓然靠了树干跌坐在地上,捂住喉头拼命咳嗽,大口喘气,使劲把空气吸进肺部。
“鸢鸢!”郜茗岚再也耐不住冲上去,她双肩剧烈抖动,他紧紧扶住,用手给她捋顺背部。
“女人,给你个教训,下次记住别碰我!”慕夜斩一字一顿,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可龙芩鸢到希望他是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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