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风好像又大了一些。
猛然吹平那张纸,上面的字赫然映入所有人眼帘。
“鸢,宫内政变局势动荡切不可回祖母安好勿挂众夫随你保你周全不得有误”
连她的名字也只写了一个鸢字,该是紧急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啊!芒
龙芩鸢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某个地方轰然倒塌,安好?怎么可能安好?
皇祖母能写这样的信来,定是宫内情势危急,自己姨娘做事她是知道的,一向果辣狠绝不留后患,皇祖母一个人在宫中该如何能安好。
打小她就跟自己皇祖母相依为命,因娘爹经常不在府中,她几乎天天都是跟龙梓彦生活在一起。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被废去皇太女时,宫里的形势大概已经不好了,不然皇祖母也不会那么急着赶自己出宫,甚至自己走的时候她连送都没有来送,那时候她是为了保全自己才迫不得已那样的吧……
自己离宫不过短短数月,宫里竟然发生如此惊变!
“皇祖母……皇祖母……”她眼神涣散,开始不听念叨这个名字,“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龙芩鸢跌跌撞撞,眸中看不见任何人却知道门口方向,推开前面挡路的人一股脑往外冲。
咚!
突然撞上一堵肉墙,她跑得太急,这一撞撞得她摇摇晃晃,差点仰躺在地上。格
“不许去!”
三个字,冷冷的,彷如一丝寒冰渗透心间,让她一时间失去知觉,跟木偶一样站在原地双眼无神。
半晌,她才有所反映,水眸射出利剑一样的光折向眼前人,语气不似他强,声音却更似他冷,
“让开!”
他依然穿了红色披风,可此刻在龙芩鸢眼里怎么就那么扎眼,那么刺目,真想断了这抹碍眼的红色!
幕夜斩依旧站在那不动,挡住龙芩鸢去路,别开眼刻意不看她已然红肿的眼眶,一字一顿,“回去!”
“我叫你让开听到没有!”她嘶声裂肺大喊,嗓音都变声也浑然不顾,那样子真是要喊破喉咙也不在乎。
席风上前想拉她,却也被她一下甩开,无奈叹息,“鸢儿,别闹了!”
然而,龙芩鸢圆瞪了一双通红的眸子猛然冲席风射过去,往日惹人爱怜的眼光骤然消失,只剩下浓浓怒气。
被她这么一瞪,席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巴处的线条瞬间僵硬。
龙芩鸢想怨又不忍心怨他,能说什么呢?
“你让是不让?”好像在下最后通牒一样,龙芩鸢高高扬起下巴,骄傲地冷凝住幕夜斩,总是幕夜斩眸子里又太多杀气,也抵不过此刻的龙芩鸢了。
这个人就是要跟自己作对了?她在心中得出结论,顿时觉得胸腔一股怒火迅速上窜,燃烧了喉咙和大脑。
一眼瞥见幕夜斩红色披风下面的紫金剑,想也不想冲上去就拔出来。
剑身在剑鞘内发出一声嘶鸣,如野马月兑缰。
幕夜斩下意识想出手,可动动手指终于是忍住,在本能之下做出的反应终是理性控制住,任那柄长剑抵在自己咽喉!
锋利的剑锋就在他喉结的凸起处,只需轻轻一划血便涌出,龙芩鸢颤抖了唇声音荒凉,好像沙漠中失去方向,无所凭借,
“走开!”
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幕夜斩几乎是日日闻着这种味道生存下来的,但那些血是别人的,好像还是第一次闻见自己身上血的味道。
所有人都不动,甚至一向冷静沉着的席风见状也没有阻拦。
似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幕夜斩的声音突然暴喝在小小的院落里,惊起一树鸟儿高飞。
“今天谁要是敢走出这个院子试试看!”
风,袭起他红色披风,展露内里一身黑色装束,像远方来的骑士,骁勇善战不畏强权。
龙芩鸢被他这一句话弄得,胸膛急剧起伏,喘不上来气一样,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渗出丝丝血珠。
好长一段时间她也没说话,就举剑跟幕夜斩对峙,好几次她翻转手腕想要割破他的喉咙,最终都收手了。
哐当!
破魂被她扔到地上,上面沾染了幕夜斩的血,剑体微微泛红。
突然她开始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幕夜斩的,一下一下跟疯妇无异,
“你给我让开”
“我要回去,我要回宫”
“让开!”
“你们一个个都跟我作对,都害怕我死是不是!”
“我死不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命是我自己的,我爱怎样就怎样,你们管不着!”
“你们全都自以为是,什么破梅花,什么夫君我统统不要,我就要我的皇祖母平安!”
“你们都滚,都滚!我不要再看见你们!”
她拼命抡起拳头捶打幕夜斩,幕夜斩站在那里,雨大一样的拳头落下,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终于,席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
“够了!不许哭了!”
这声音大得像轰天雷一样在龙芩鸢耳边,她一下子吓傻了,挥出去的拳头还在半空,满脸是泪的站在那呆呆寻找声音源头。
“我让你不准哭!”
席风冲过去一把甩开她半空里的手,愣是把她连带推出去一大步!
眼泪便像流水哗哗而下,止也止不住,“你……”
“不准哭!”
终于在席风第三次怒吼中,龙芩鸢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可是肩膀颤抖得厉害,连连的哽咽让她呼吸不畅,一抽一抽的,眼睛泪蒙蒙一脸委屈瞧着冲她吼的人。
她鼻子通红,整个山半身都因为抽泣一上一下的。
——
(二更~~哪位好心的给裙子留个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