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灼烫地滚落脸颊,滑落到他紧紧抱住她腰肢的手背上,一颗颗晶莹的,就好像易碎的水晶石,透明无暇,而又分明混着伤悲。
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能优柔寡断,一定要断了这份情,告诉自己不可以犹豫不决,他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还有另一个女人等着他。懒
可是,在他抱住她的一刹那,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轰然崩塌,她的世界已经天崩地裂。
月……其实你不用跟别人分享的啊,上官沁儿,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与你分庭抗礼!
但这些话她只能憋在心里,即使出了内伤,即使万般不忍,她都不能说出口,她怕一说出来,便不会肯让自己放手……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即使生离死别,那一段记忆犹在,仿佛就在昨天。
可是这样的爱,不是输给了时间,只是……只是输给了良心……
龙芩鸢转过身来,葱白的指甲悠悠拈起他的一缕发丝,娉婷回首,从妆台上执起一把剪刀,咔嚓一下,那一缕墨黑的发丝就被截断。
如墨的青丝,竟刹那间成了白发,飘荡在她莹亮的指尖。
默默将白发攥紧在手心,她抬起婆娑泪眸缓慢眨动,似乎要将他看透。
“月……”她扬起头,把泪水重新咽回去,逼着自己不闪躲他灼灼的注视,“你觉得……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我龙芩鸢还会稀罕么……!!!”虫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赫然转身,挣月兑开他钳制在她腰间的双手,重重写下了休书二字!
“从此以后,你真的自由了……”她连身子都没有动,用指尖夹起薄薄的一张纸往自己的耳侧甩过去。
良久,身后都没有动静,这样的沉默让她的心尖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能保持多久的冷静……就在她的手都要开始颤抖的时候,那张纸赫然从指尖滑月兑。
立刻,就有极轻微的声音……咝咝的……
“你……”
同样,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他撕碎了她给的休书,面色冷漠嘴角却又隐隐噙了一抹笑意,凝若冰霜。
“沁儿,我现在没法向你解释什么,但是一千年了……我们都等了一千年了,何必还在乎这短短的几天时间?”
白纸的碎片洋洋洒洒从他们的头顶飘落下来,好比红色之中飘舞的雪花。
她不懂他的意思,几天时间?成了亲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他们还要孕育北冥宫下一任的大祭司。
蠕动嘴唇,她想要问些什么,可是到了嘴边她硬是没有说出口,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走吧!”
她轻移脚步,躲到一出红帐的后面,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不能回头!
直到听见宫门开合的声音,才长呼一口气,颓然跌坐在地上!
只是这样的时候她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了,明明很痛,却千方百计让自己麻木。
她就那样坐在地上,不知坐了多久,外面的喜庆喧闹一直持续,声音越来越响,也是离吉时越来越近了。
宫门再一次响起,飘进来一股淡淡的气味。
龙芩鸢极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声音讷讷的,
“花紫洛,要怎样才能打破地封取出我的那一魂一魄,是不是取出来了,我就能恢复灵力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到她眼前,花紫洛瞄了一眼她失魂的样子,“你怀了孩子,就算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啊,不然等他出来该是要埋怨人家这小爹爹不给他饭吃了~”
一听到孩子,龙芩鸢终于动了动,墨黑的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在她开始大口吃饭的时候,花紫洛才会心一笑,很是乖巧又非常妖孽。
“地封近来已经蠢蠢欲动,只是想要彻底打破的话必须依靠梅花……”
“我知道,你们身上的梅花是不是?”也不知道花紫洛从哪里弄来的饭菜,龙芩鸢不知不觉就已经吃了大半,还没有停下筷子。
花紫洛瞧着她腿下面的蒲团,想着她也不是作践自己到那种程度,至少她不会拿孩子的命开玩笑,还知道不让自己受凉。
“的确,我们六人身上的梅花是钥匙,但是……但是我身上的这枚紫色梅花暂时不管用……”
“为何?”
他的话很含糊,龙芩鸢一时间没有明白。
“到目前,只有席风、百里翼椋和慕夜斩的梅花才可以……”
这三人……她美目一转,顿时明白,脸色微微发红。
难怪,上一次她跟席风那个啥的时候见他腿上的红色梅花发出亮光,还有夜的,是黑色的光芒……也就是说必须与她结合的梅花才是她需要的。
瞬间,眸色一片黯淡。
“如果,其中任何一朵梅花出了岔子,便不可以了?”
“是,地封无解!”
“那……就让它永远尘封下去吧!”她放下碗筷,发出咚咚地响声。
其他的人倒还好说,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只是……只是风月他……他们不可能在行夫妻之礼了,所以六色梅花始终都会缺少一朵,纵然解开地封取出天魂精魄再有吸引力,她都绝对不会去做的!
紫眸,发出异样的光,花紫洛垂眸,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来,
“你可知……如果不尽快取出地封中的魂魄,过不了多久你就魂飞魄散了,即便是你体内剩下的魂魄都会消失?”
龙芩鸢一怔,眉心微蹙,“消失又怎样,消失了,岂不是更好?”
即便是永远消匿于尘世,她也不愿意,不愿意让那朵梅花绽放光彩。
花紫洛似是没想她会这样说,不由愣了下,“你可知,你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
(裙子今天又收到月票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亲,感谢你们的一路相伴~没有你们,裙子坚持不下去的,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