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翼椋去去了后院和几个孩子的房间看了一圈,果然没有席风的身影,在回来的时候却见风无痕几乎已经跟龙芩鸢扭扯在一起。
“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小芩,你冷静点!”
“现在席风也不见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出门,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走出去!”
“你!”
龙芩鸢看着眼前这样俊秀的脸,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微薄的双唇,一切都是那么让她熟悉和关心,原本紧握的双拳这才渐渐松开——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一旦作出了后悔的事情,即便是之后做十件一百件事情去弥补,都不可能挽回今天他的伤,心里疼痛的伤……
所以,只需要片刻的冷静,龙芩鸢深吸了两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
等待,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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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席风快马加鞭赶回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二天的清晨了。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而月亮似乎还不愿意隐去依然挂在半空,只是失去了黑夜的明亮和光辉。
席风下马,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大门上方黑色的牌匾上两个大大的“龙府”二字,想当初这还是他自己亲笔写的,如今只要看到这两个字,心里便有了家的感觉,再也不是漂泊无依了。
想着自己征战沙场十几年,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归宿感,直到遇见了龙芩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哪里都是一个家。因为家不仅仅是一座屋子,更是相爱的人之间的相互关怀和扶持,是历经风雨后的相濡以沫,携手白头,所以这样安宁的日子他习惯了,也依赖了。
然而,他才刚刚进门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他快步走近,周围又是入死一般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当龙芩鸢从风无痕的身后看见席风的时候眼睛一亮,里面闪动的泪花顿时泛滥。
席风就看见一个活物冲他扑过来,本能地张开双手将来人接了个满怀。
“风,你吓死我了,你跑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一开始,龙芩鸢的粉拳还零星捶打在席风的胸前,可才没两下,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缠上他的脖子,将他抱得紧紧的。
本来还想调侃一番,可猛然瞧见龙芩鸢身后朝他投射过来的两道犀利目光时,席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鸢儿,我只是出去打探一下情况,怎么了,担心我了?你瞧瞧你,我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不见了么?”
席风的话听在龙芩鸢耳朵里总觉得苦涩,现在席风回来了便怎么都好,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她不敢想下去。
“风,等他们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她不要在这个镇子待下去了,即便这里有她几年的回忆几年的生活印记,她都不想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了。
听得这话,席风五指一紧。
轻轻拍了拍龙芩鸢的后背,没有言语。
而恰在这时,门口出现了风月的身影。
龙芩鸢从席风的怀中猛然挣月兑,眼神凄艾地盯着风月,生怕错过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人找到了,他们安然无恙,只是都种了迷.药,现在昏睡不醒……”
在龙芩鸢面前,风月选择了说谎……
其实,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找出风月这句话的破绽——若是他们都安然无恙,风月为何会不把他们带出来?
但现在的龙芩鸢脑袋一片混乱,听到这个消息才稍稍放松一些,便根本无暇往深处想。
风月垂了眼帘,他的确是有能力将他们带出来,可是……
龙芩鸢让自己冷静了片刻,随后目光决绝地站起来,“走,去李府!”
这回,席风没有再反对,风月睨了一眼觉得蹊跷,想着龙芩鸢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即便去了李府也不会出乱子,即便出了乱子还有他们几人,甚至连席风也默认支持,他就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一行五人便匆匆去了李府。
李茹眉自然是料到了,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李府门口是层层守卫戒备森严。
龙芩鸢是瞟了一眼便跟身后的几人道:“我们悄悄溜进去救人!”
风月一愣。
席风更是满头黑线——原来,这个小妞儿以为风月没有把人救出来是因为他人少力薄,这回一下全来了自然就能救出人来……
等到他们五人全部潜进了李府,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情了,虽然困难了点,但有几个高手在,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路过前厅的时候,龙芩鸢瞧见李茹眉和她的镇长老爹正优哉游哉地喝茶,心里便狠了一番——等会儿我救人出来看你们还怎么喝茶!伤我人者我龙芩鸢必让她下地狱!
或许这样的龙芩鸢才是之前英明果断不乏锐气的女子。
然而,当他们终于抵达铁牢见到慕夜斩和司马昭南的时候,龙芩鸢差点腿软到跌坐在地上!
这哪是什么安然无恙,根本就是血淋淋的一
片,不光是地上全部都是血迹,他们二人的身上脸上都是斑斑的血痕,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风月轻而易举地将门打开,抢在众人之前进了牢房。
“别担心,之前的刑具我已经处理了,现在全都是幻象。”说着,风月指尖闪现一抹金光,顷刻之间,窄小的牢房燃亮了一束光芒。
他们脖子上的粗麻绳瞬间消失,双手腕上的铁夹子也不见了,腿上的铁链也在金光中无影无踪。
两个人软软地滑到在地上,席风抱住了司马昭南的身子,而龙芩鸢早就抢先一步抱住了下落的慕夜斩。
他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绳子不足以让他窒息,这痕迹根本就是他为了挣月兑束缚而生生自己弄上去的,上面还有血迹往外涌,而他的手腕上,已经被夹得不成样子,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血迹就顺着他的手腕一路蜿蜒流淌到整条手臂。身上七七八八的都是鞭伤和棍伤,衣服破得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脚踝上更是淤青一片……